“我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啊?你怎麼在這坐着?不冷嗎?為什麼不回家?”
秦譯一面說着一面脫下了外套披在了趙辛野的肩膀,帶着對方體溫的衣物包裹着他在冷風裡的身體,竟一時間讓人有些想哭的沖動。
“身體怎麼這麼燙?”秦譯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有些不安地拉下了他的領子,果不其然看見了紅腫的腺體。
他當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趙辛野。”秦譯蹲在他的身前仰面看着他的臉,耐心的問道。
可是趙辛野卻沒有回答他的意思,隻是垂着頭。
帽檐的陰影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出的頸側皮膚蒼白如紙。
秦譯怕他坐久了再感染風寒,溫柔地将人拉起,卻不想趙辛野身體踉跄了一下,跌在了他的懷裡。
秦譯下意識地将人抱緊了。
“怎麼了?”秦譯啞聲問道。
趙辛野沒有說話,隻是靠着他,任由秦譯将自己越抱越緊。
“以後不舒服要給我打電話,我很擔心你。”秦譯說着揉了揉他的頭,柔聲哄道:“我們回家去,好嗎?”
趙辛野将頭埋進他的頸窩,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
在回去的路上,秦譯一手幫趙辛野提着藥,另一隻手猶豫了片刻,最後拉住了趙辛野的手。
後者沒有拒絕。
他們沉默地往家走着。
但是走了沒有幾步,趙辛野忽然掙紮着松開了他的手,在對方掌心溫度消失的刹那,秦譯不舍的屈起了手指。
就在他想裝作無事時,後者忽然再度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十指相扣。
晚風拂面而過,孩子們的笑聲遠去。
秦譯隻覺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低下了泛酸的鼻尖,緊緊地回握住了他。
“以後别亂用藥了。”秦譯低聲勸道。
卡沃特試劑對身體的傷害太大,再好的身體底子也遭不起這麼作踐。
趙辛野沉默了片刻,反問道:“可是不這樣我怎麼拉投資呢?”
“别做了,别在碰金融圈了,”秦譯道,“我這裡有很多錢,你可以随便拿去用,我不幹涉,隻要你别碰金融圈,這錢你拿去幹什麼都可以……”
去吃喝玩樂,去支援你的藍天使信托,都可以。
可是秦譯的話還未說完,趙辛野忽然哂笑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不做金融……可我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會啊,秦譯,”趙辛野擡眸看着他,“難道我以後要靠你養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秦譯道,“我願意養你。”
蕭瑟的秋風拖着落葉沙沙而過,趙辛野眼眸裡的光漸漸淡去,最後的幾分期冀随着他的話語漸漸冷去。
他看向秦譯的目光變得陌生起來。
“你和多少人說過這樣的話?”
“什麼?”
秦譯不解地看着他,但是後者卻别開了視線。
“……隻有你。”
他低聲解釋着,可是他的話音還未落,趙辛野便固執地抽回了他的手。
天色暗淡了下來,冷風呼嘯,鬓角的碎發散落在他的臉頰。
“可是很多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趙辛野沙啞着嗓子道。
秦譯看着他的模樣預感不對,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的手,但是趙辛野卻搖搖頭,一步步向後退去。
“你知道嗎秦譯,”趙辛野自嘲地笑了一聲,“感情這種奢侈的情緒,隻有你們這些高貴的Alpha才配擁有……我沒有的。”
“我的世界隻有利益。”
【我沒有心的。】
濛濛細雨落下。
趙辛野的苦澀的笑意與那晚大學寝室裡笑着為他包紮的少年人的臉慢慢重合,他的面容在朦胧的雨幕裡漸漸模糊。
“明天我會搬走的,這些日子打擾你了。”
趙辛野說完最後一句話扭頭便離開了,沒有回頭再去看秦譯伫立在雨裡的身影。
病痛與情感幾乎湮沒了趙辛野所有的理智,他用盡全力才勉強壓住鼻尖的酸澀之意,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着。
沒事的,隻是相互利用而已。他心想,沒什麼的。
誰會喜歡beta啊。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到了站,他才回過神來,緩步走了進去。
就在電梯門即将關閉的刹那,什麼人忽然擠了進來,趙辛野還未反應過來什麼,便被人壓在了電梯牆上。
“秦……唔!”
齒尖刺破了他後頸的腺體,趙辛野想要掙紮,卻被來人狠狠地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Alpha猛烈的信息素灌入體内,趙辛野無助地呻吟着,雙腿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整個人慢慢往下劃去時,卻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架住了腰腹。
花香味充斥着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