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譯将醒的時候本能地往身側摸去，卻意外摸了一個空。

他登時就清醒了。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灑落，在床單上投下一條光帶。

秦譯坐在床上，起身的動作讓他有些頭暈，他在床上緩了片刻。

他看着空蕩蕩的身側許久，最後垂下了眼眸，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下。

在很久以前，特别是在第一世界再度遇見趙辛野的那段時間，他經常會在夢見他；在趙辛野去世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了自己的妄想裡，分不清夢還是現實。

隻是沒想到昨晚又犯病了。

他在裡屋洗漱後又重新換藥，最後服用了一道止痛藥後才推開卧室門出去。

在開門的一瞬間他愣住了。

窸窸窣窣的響動從樓下的廚房傳來，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氣。

他微微傾身往樓下看去，卻看見了趙辛野背對着他在竈台前忙活着的身影。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響動。樓下的趙辛野轉身朝他看了過來。

他穿着寬松的居家長袖，下身的短褲露出了筆直修長的腿，膝蓋處帶裹着紗布。

細微的晨光将他整個人籠在了光下，他就在那溫暖的光裡對自己笑了笑。

“早上好……”他看着自己，頓了一下，溫柔的低聲道，“……秦譯。”

在不遠處的沙發中間，一隻醜醜的小兔子正耷拉着耳朵端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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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秦譯落座餐桌他都有總恍惚的不真實感。

他時而看着沙發上那隻紮眼的兔子，時而看看廚房裡趙辛野忙碌的身影，隻覺得如芒在背、如履薄冰。

他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而趙辛野自從跟他說了一聲“早上好”後便再也沒有說過任何話了。

房間内安靜的隻有水汽沸騰的聲音。

這讓人很不安。

“其實你不用自己做的，管家會……”

他沉默了半天才憋出着一句話，結果後半句“管家會送餐”還沒有說出口，趙辛野便笑着打斷道：“我今早起來給管家打了電話，讓早上他不用來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端着兩大碗吃食來到了餐廳。

趙辛野将其中一碗放在了秦譯的那邊，另一個放在自己這側，而後落座。

還不等秦譯開口，他便看着秦譯，微笑道：“畢竟被包養要有被包養的自覺。”

被包養……

他的笑意裡帶着虛僞的讨好，看他的眼神像是在那些令他厭惡但又不能得罪的Alpha。

“我們什麼時候是這種關系了？”秦譯反問道。

“不是嗎？”趙辛野托着腮看着他，眼神勾人：“可是我住在秦先生家裡，穿着是秦先生給的衣服，自己也沒有工作，資産也被凍結了，之前僅有的别墅現在也變成秦先生名下的财産……可以說現在秦先生要是将我掃地出門，我就沒有活路了。”

“我們這個不是包養關系那又是什麼呢？難道是因為秦先生喜歡我，所以才願意讓我白吃白住嗎？”

他一聲聲的“秦先生”将秦譯原以為近了幾分的距離再次推遠，他每說一句話秦譯的眉頭便皺得越深。

他摸不清趙辛野現在的态度，隻是耐心地逐一解釋道：“你的資金流有問題，别墅被抵押在銀行随時可能會被變賣，我隻是暫時替你保管一下。”

“你不用擔心被趕出去的問題，我房子很多，這裡你可以随便住，也不用着急去工作。”

“如果你覺得無聊也可以去小區走走。”

“至于包養……”

秦譯說到這裡頓住了，他看着趙辛野不知何時靠過來的臉龐，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着趙辛野的臉龐，後者像是一隻漂亮的九尾狐，眼尾落下的弧度攝人心魄，他殷紅的嘴角微啟，仿佛在索吻。

“什麼？”趙辛野看着他輕聲問道。

秦譯的解釋在他暧昧的視線裡終于是卡在了喉間。

房間内的花香味濃郁了起來。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太深情了，比戀人的目光還要令人沉淪。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頸側，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再說：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秦譯看着他的眼眸，右手托住了他的後腦，欺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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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餐廳一路擁吻到了客廳，最後雙雙跌倒在了沙發上。

趙辛野太會吻了，秦譯好幾次都要喘不上來氣。

“秦先生真的是沒談過戀愛啊，”趙辛野抱着他脖子，仰面躺在沙發上，語氣有幾分調笑，“不過這種程度就已經不行了嗎？”

他烏黑的頭發随意的灑落開來，嘴唇上帶着一層薄薄的水汽，随着他說話的起伏喉結滾動，每一分都勾人的要命。

秦譯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咬住了他的喉結。

趙辛野仰頭發出了一聲細軟的呻吟。

就這麼一聲，Alpha的本能在身體裡叫嚣，秦譯将人猛地翻了過來，将他的衣領下拉了半寸，露出了beta并不明顯的腺體。

趙辛野被他壓在身下，輕輕喘息着偏頭看着他。

淩亂的黑發遮住了他大半的眉眼，隻露出了一小半尖削的下巴和帶着水汽的唇。

齒尖慢慢刺破了腺體的皮膚，濃烈的花香味幾乎包裹全身。

這次秦譯慢慢掌控了力道，沒有在像第一次那樣沒個輕重，不至于讓洶湧的Alpha信息素沖垮意識。

在标記完成後，趙辛野翻過身來伸手想要去解開秦譯的衣領，但是後者卻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

“怎麼了？”趙辛野撐起上半身看着他，聲音裡有些疲憊：“不做到最後嗎？”

他的領口大開着，熹微的日光随着呼吸在皮膚的紋理上閃爍，頭發也有些亂了，眼尾帶着淡淡的紅。

秦譯看着他的模樣，僵了片刻，而後搖搖頭。

他的身體發了瘋的想要他，可是過往的回憶卻讓他害怕再進行下去。

這會讓他覺得他和那些曾經欺辱過趙辛野的Alpha沒有任何的區别。

“是害羞了嗎？小處A。”這短暫的停頓似乎并沒有讓趙辛野察覺到什麼異常，他勾着秦譯的脖子一邊過來索吻，一邊伸手往下摸去。

“……我幫你。”他貼在秦譯耳畔說道。

可是他話音剛落，秦譯忽然起身躲開了他的親吻，一手抓住了他向下的手腕。

趙辛野不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