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睜開的眼睛的時候,迎面向舒拉走來的,是一位紅發的男子,和伊傑斯一樣的紅眸,但是他身上的縫合線,以及身上沾血的西服,都意味着他并不是伊傑斯,更不可能是化妝後的他。“初次見面,作為你的引導者,我有義務帶你離開這裡。”他說着,鞠躬,但是根本掩蓋不住他身上的血腥味道。“……謝謝。”她點了點頭,而後,僅在一瞬,她瞬移到男子的身後,将武器對住了他的脖頸,“但您身上有血的味道,你有三分鐘的陳述時間,三分鐘後,我會酌情考慮是否應該放您離開。”
下一秒,斧子将槍支劈開,舒拉失去了武器,但她還有能力,于是,她僅在斧子要劈向自己的瞬間,發動能力。“交涉失敗,這位先生,很抱歉,我需要采取這樣的方式,來讓您冷靜下來。”她看着面前的人,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卻隻是淡然的看着這一切,什麼動作都沒有,連一句話,也未曾出口。“有趣的能力,可惜,沒死成。”他出現在舒拉的背後,将她拉了過來,對視,往往是人最為情感深厚的行為,具有磁性且低沉的聲音向她靠近,一點,一點,仿佛要将她吞噬殆盡。“……您說過,會作為我的引導者,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也是一種引導。”顯然,她的力氣占了下風,自己的肌肉遠不如一個能扛着一把看上去分量不輕的斧子當武器的人。
“是的,當然可以這麼理解。”他注視這雙淡藍色,但十分空洞的眼睛,“這一次,你能給我帶來驚喜嗎?”他輕笑一聲,松了手,兩人随着地面的坍塌,來到最為底層的地面,天空,亦是一片血紅色。“驚喜與否,在于您對它的定義,期望越大,驚喜越小,但往往,期望越小,驚喜越大。”舒拉從容且冷淡的站在他的面前,“人們往往不會選擇以期待為代價,迎接失望,甚至是絕望,所以,先生,請允許我的告别,此行,本不應該開始的。”
她将武器對準了眼前的紅發男子。“先生,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很遺憾,您的說辭并不能感動我,我沒辦法做到共情你現在的處境,我隻能通過我的判斷,來确定,你是真的引導者。”一字一句,盡是平靜。“可以。”他低着頭,趁舒拉将槍口稍許偏移之際,用斧子将槍再次劈碎,卻絲毫沒有傷到她的手。“隻有一次機會……”她默念着,再一次發動能力,可惜,這一次,他還是沒死成,他重新将斧子撿起來。“你現在的樣子,要比之前可愛的多。”
他說着,将舒拉的手牽起,輕撫着。就像打量一隻人偶一樣。“……請松開你的手,先生,我很讨厭這樣的肢體接觸。”她再一次發動能力,隻不過,這一次,能力中斷了,因為他做出了選擇,選擇在一個月後,死亡。“但你現在的确什麼也做不了,不是嗎?”他嘴角似乎還勾着一點縫合線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任人擺布,又或者,你能給我帶來新的驚喜。”他的手摩挲着,在即将觸碰到舒拉臉的時候,一柄刀徑直插入他的胸口,其中閃爍着亮色的粒子流動着。“把你的手拿開。”他一腳踹了過去,将眼前的人踹翻在地,并将舒拉及時的拉了過來,“舒拉,你沒事吧。”他仔細的打量着舒拉身上,确認沒有傷口之後,他怔愣的看向那個被自己踹翻在地的男人,刀刃随着自己的動作回到了手中。
“時序……久違的味道。”他摸了一把嘴角,而後起身,準備再次向他們靠近,卻被突然出現的賈岩點了一下額頭。“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約克萊恩,準确來說,這一次的劇本,沒有你的戲份。”她收拾的殘局,在分解到腸子的時候,她好好的将它塞了回去,但沒分解的手還在她的手腕處摸着,“知道了,回頭給你帶。”她看着已經化作一堆白骨的枯骸,回眸,看向兩人,“抱歉,給你們兩個帶來了一點小麻煩,不過,沒關系,遊戲永遠不會嫌棄來的晚。”
無論是你,我,他還是所有人,後半句話她自然沒能說出口。“歡迎來到,拟态世界——血與月至版本,由于我本人也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更新了,索性将它定為1.0版本的最後一次更新,之後再更新,就是2.0了。”她攤開雙臂,周圍開始彌漫起煙霧,“我将會以這次的版本更新,作為一場盛大的演出,向你們展示着,一位愚者的過去。”話落,随着煙霧消散,賈岩也随之消失在原地,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幾近是一個波次的怪物群集。
“做好準備……”他拔出了刀刃,畢竟他現在的能力,隻能在一些因果和時間線和節點之上做手腳,剩餘的,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在這個節點上用出來。“請交給我吧,克裡特先生。”她踏上前去,僅在一瞬之間,漫天的怪物化作塵埃,就此消散,“至少這一次,我不想站在您的身後了。”她的回眸,依舊是那副溫婉可人的樣子,沒了情感和情緒的夾雜,使其更像一具人偶,“克裡特先生,我們該走了,按照玩法,我們需要盡快前往下一片區域。”
她正說着,準備繼續向前的時候,克裡特拉住了她的手。“怎麼了?克裡特先生。”她臉上稍許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表現,例如眉頭微微蹙起,但很快又放松了下來,“如果是健康上的情況,準确來說,現在的我很健康,沒有其他問題。”她微笑着,回握住克裡特的手。“我希望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在後面加上先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