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賈岩掏出了太刀，霎時間她身上的黑色裂紋也變成了紅色，單手舉起太刀，并将刀鞘收了回去。“不用，先聽聽她要說什麼蠱惑人心的話，說完再讓她走也不遲。”朱顔烨直接用電流化作了一把刀刃，看上去像是流動的刀刃，實際是隻要是她認定能劈碎的東西，這把刀刃都能劈碎。“看來兩位鐵了心不讓我走了呢，不妨，我給你們看看現在的數據?”

說着，她将數據甩到她們的面前，讓她們去看。死亡人數還在上漲，顯然是副本之中的玩家剩餘數量。“薩伊塔病毒還在擴散，這個病毒本來在之前的時間線上并不會傳染到這邊的玩家，但現在因為不可抗因素，使其變異，導緻這邊的玩家也會被感染，被感染成怪物，最後被虛時之境吞噬，成為它的養料……”舒琅收起雙臂，背過身去，以一種較為迷人的方式回頭，盡管這個動作她并沒怎麼精心設計，“哦，對了，還有一點，你們認識的那位聶伊，她也參加了薩伊塔病毒的實驗之中，隻不過，她還沒研究完，就甩給我當了個甩手掌櫃，你說，我是接呢，還是不接呢。”

“你都做了什麼。”賈岩放下了刀，但她的确想聽完。“想聽？可以啊，但你們最好要在病毒感染這裡的所有人之前，找到足夠的籌碼哦。”她再次溫柔的微笑着，但随即，她消失了在這片地方之中，很顯然，被轉變成怪物的玩家正在向這邊聚攏。但是，它們并沒有出現在這裡。甚至，過了幾分鐘依舊沒有。

舒拉也在這個副本之中，這是賈岩能夠确信的事情。“走吧，一會還要打怪……你……”朱顔烨率先開口，但是賈岩沒有要理她的意思，而是開口說了一句讓她先退出副本，“你一個人？好吧，保重。”在系統播報朱顔烨離開副本後，她閉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上裂紋灼燒自己的痛苦，隻在瞬間，她再次睜眼，竟又下起了雨，面前，是一位和自己長相，衣着，都十分相似的少女，隻不過，她的身上并沒有過多的裂紋，完好的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

“斬斷過往，抛棄未來……”那位少女出現在賈岩的背後，附上了她的肩頭和後背，“本來做一個看客不就很好了嗎？現在你以身入局，又是為了什麼？為了那些人嗎?”她微笑着，将賈岩的眼睛蓋住，“你什麼都做不到，賈岩，你隻是一個記錄者，即使有着這些人的力量，你依舊什麼也做不到，你什麼都做不到。”她化為了泡影消失，而頃刻間，雨水在這一刻停滞，她睜開眼，向天空劈了兩刀，沒有實際性的傷害，但是她感受到了不少怪物消失化作經驗在她身上的感覺。而現在，她要去找人了。

自己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筆下的任務……賈岩不敢有所停留，她不停地奔跑，直至來到了滿是血迹的舒拉面前，她正在抹着自己的臉上的血，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個人偶一樣。“……”她一句話也沒說，上前擁抱住了舒拉，将她死死抱住，算是一個較為緊實的擁抱。“我深愛着所有人，我深愛着一切，可這……讓我遍體鱗傷，無關乎生死，無關乎存亡……我已經累了，有時候，我有多希望，死去的那些無辜的人，能夠活過來，哪怕是再看一眼深愛着他們和愛着的人，可為什麼，我現在……本應該在哭的時候，卻哭不出來了呢。”

“……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們的錯，是我的錯。”她抱着眼前的舒拉，自身的黑色裂紋在逐漸地加深，“我愚弄了所有人的命運，所有人的性命，乃至是所有人的因果，我本不應該存在于此，但，我很自私，我為了活下去，書寫着，記錄着，卻又釀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悲劇。”但這也是愚者，不是嗎？愚笨不知，卻能行走在這世間。“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是啊，為什麼呢。

“因為我啊，我讨厭一切的完滿結局，所以，我編撰了一個又一個的悲劇，所有人都不得善終……但我不後悔，你知道為什麼嗎？”舒拉這個時候并不想聽，她現在雙眼麻木，隻想好好地站一會，然後倒下，“聽我說完啊，因為啊，我一旦開始後悔，那些聲音就會湧上心頭，将我壓倒，最終将我吞噬掉，一點不剩。”

那你為什麼還是要做呢？“沒有為什麼，我說過了，我讨厭那些一成不變的完滿結局，所以，我才會編撰一個又一個的悲劇，好讓我的内心能夠好受一些，這樣聽起來，你是不是挺想掐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