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讓舒拉先恢複過來,于是阿亞萊斯一邊在旁邊守着,一邊讓克裡特過來給舒拉倒杯水或者先讓她吃點東西。“不行……你之前沒帶她看過她是不是癫痫?”她緊握着舒拉的手,試圖讓她安穩下來。“查過了,不是癫痫,就是軀體化。”阿亞萊斯歎了口氣,她随後看向了一旁的藥盒,仔細地進行查看,“醫生說過不讓她受到過多刺激,對嗎?”
“準确來說,除了不能受到刺激,還不能在人多,密集,且聲音大的地方長時間待着,一旦出現問題,就會引發軀體化。”克裡特盯着藥盒看了幾眼之後又放了回去,“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不止如此……”他停頓片刻後,又繼續開口,“随着病情加重,她對正常人的抵抗性越來越強烈,這更會刺激到她,引發軀體化。”這種情況隻能靠本人進行自我疏導,分散注意力,以及其他能夠讓自己開心起來的事情。
這樣下去并不是辦法……“那有想過物理治療嗎?”阿亞萊斯盯着舒拉還在發白的臉看着,心疼地握着舒拉的手,她想着如果自己承受舒拉的痛苦,興許能夠好一些?可惜這類的病症折磨的往往是患者,而非是愛着患者的人。“之前試過,的确有一定的療效,不過……一旦中斷治療,就會複發。”克裡特淡然地回複着,但依舊掩蓋不住他此刻緊揪着的心。
“可憐親愛的,遭了這麼多的罪……”她伸出手,撫摸着舒拉的臉頰,手感很好,軟軟的,很好摸,“親愛的,等你醒了之後,我陪你一起去玩,好不好?”她緊緊握着舒拉的手,仿佛這樣說的話,舒拉的心裡能夠好受,身體上不再感到不适,以及,醒過來,“親愛的,如果太累的話,可以休息的哦,我一直都在這裡。”她清唱着不知名的歌謠,哄着舒拉入睡,也隻有在這個時候睡覺才是最讓人放松的時候。
另一邊,朱顔烨靠在床邊,看着自己再次被铐在床頭的手,很是無奈地笑了笑,并當着目澤的面,再一次的将手铐掙開。“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把我铐起來?”她歎了口氣,将已經碎的可憐的手铐放在一邊,“……我總感覺事情有所蹊跷,最好還是好好考慮一下……門外好像有人敲門。”
她起身準備去開門,被目澤攔了下來。“乖,我就去開個門,馬上回來。”她拍了拍目澤腦袋,讓他先靠邊站,自己去開門。等到她打開門的時候,她發現門外是一位身穿橘黃色居家服,黑色中短發的少女,還有一雙别緻的紫色拖鞋,“請問你找誰?”少女隻是看了一眼之後,說出了朱顔烨的名字,“找我?有什麼事嗎?”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賈岩,是一位記錄者,我需要記錄有關于你的記憶,隻需要一部分就可以。請問最近有發生其他的事情嗎?”她自顧自地說着,手上的筆記本記個不停,在筆記上記下來了幾個詞語之後,她停筆看向門後的目澤,歪了歪頭,“如果覺得很冒犯的話,我現在就走。”朱顔烨在系統上并未查到她的痕迹,甚至連名字也是從她口中得知的。“你……沒有系統?”朱顔烨的話讓目澤愣了一下,沒有系統的人究竟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沒有,特殊能力也沒有,傳送也沒有,有的隻有筆記本和筆,還有一個我。”
她這副語氣倒是像一個半死不活的屍體一樣,一點活人味道都沒有。“你……确定還是活人?看上去要暈過去了一樣。”她揉了揉賈岩腦袋,發現她跟自己差不多高。“舒拉也說過我會容易暈過去,幾乎見過我的人都會這樣說。”她見過舒拉?朱顔烨正想着,打算一個電話打過去,卻被賈岩制止了,“我說過,我隻負責記錄,過會會删掉記憶,當我沒存在過就好。”
“隻負責記錄,那你需要記些什麼?”朱顔烨就這樣站在門口和賈岩聊了起來,“記憶,能力,身份,以及标簽,還有一個……”她指了指朱顔烨的胸口處,“靈魂,每個主要角色我都需要進行記錄,這話聽起來或許有些奇怪,不過沒關系,一會就好,不會耽誤太多時間。”她飛快的記錄着,一個又一個地詞彙在她筆下寫了出來。“不需要我說些什麼嗎?”
朱顔烨的詢問讓賈岩愣了一下,随後她迅速地回複開口,就好像根本沒有思考一樣。“不需要,你隻需要站在那裡就好,我隻是負責記錄……嗯生命體征正常,是活人。”她好像後半句話說了不太必要的東西。“活人?你到底見到了多少個活人?”賈岩思考着,最終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個較為龐大的數字,但她嘴上說着的,卻是兩個字。“很多,多到……比世界上最多的東西加起來十倍還要多。”
“你穿這點不冷?”“不冷,冷不冷不重要,舒服就行。”“好……那需要我送送你嗎?”“不需要,我隻負責記錄,一會就走。”……幾乎所有的話都被擋了回去,頭幾回這樣吃閉門羹還是不太滋味的,“……跟我聊不來很正常,我雖然是人,但他們基本都說我一點活人味道都沒有,我自己也脆脆的,跟餅幹差不多。”她平淡的死意看上去就跟一具與世無争的屍體一樣,隻不過這個屍體還能動,能說話,會呼吸。“額……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說,你就穿着拖鞋來回走?”賈岩看了一眼腳上的拖鞋,沾了很多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