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月翻了個白眼:“淨了吧,哪那麼多廢話。”
“得嘞!”周海浪應了一聲,手中的判官筆金光大盛,眼看就要落下。
“等等!有人…有人想攻打地府!”那惡靈突然尖聲喊道。
周海浪的動作猛地一頓,臉色驟變:“什麼?!”
“共工…共工大人要…要放出那些被封印在各處的兇獸,攻…攻打地府!”惡靈哆哆嗦嗦地重複了一遍,生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惹得趙七月不高興,再給他來一下狠的。
趙七月挑了挑眉,手上力道稍稍放松了些,饒有興緻地問道:“共工?他現在在哪兒?”
惡靈像是被恩賜了這來之不易的空氣,大力地吸了幾口,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我隻聽到…什麼…度朔…”
“度朔…”趙七月重複着這兩個字,突然臉色一變,“大桃木!”
周海浪一臉茫然,“大桃木?大桃木!那不,那不是,是幽冥另一入口?”
趙七月沒有理會他,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大桃木下封印的是窮奇…”
“窮奇?!”周海浪驚呼出聲。窮奇的兇名,他可是早有耳聞,那是上古四大兇獸之一,兇殘無比,以人為食,若是讓它逃脫封印,後果不堪設想。
趙七月不再多言,從懷中掏出一支通體雪白的蠟燭。這蠟燭看似普通,卻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讓人心神甯靜。她将蠟燭置于昆侖山上空,口中默念咒語。
霎時間,蠟燭光芒大盛,如同一個小型的太陽,将整個昆侖山照耀得如同白晝。原本翻滾的黑氣,在燭光的照射下,如同冰雪遇到烈火般,迅速消融,發出“滋滋”的聲響,最終煙消雲散。
被趙七月擒住的惡靈,在燭光中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就在它即将完全消散之際,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叫喊:“您…您竟是山神大人!”
她轉頭看向周海浪道:“周判官,你立刻回地府,把共工可能要釋放所有被封印兇獸的消息告訴閻王,讓他早做準備。”
“好!”周海浪點頭應道,“那七月大人您呢?”
“我去大桃木。”趙七月的目光望向遠方,“窮奇是萬千惡念所化,就算當年的舜帝,也不能将它徹底消滅。一旦封印被破,世間再無甯日。”
言罷,趙七月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周海浪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臉色複雜,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将到來……
與此同時,在一片荒涼的沙漠之中,一個巨大的桃樹矗立在那裡。桃樹的枝幹如同虬龍般盤繞,樹葉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在風中沙沙作響。桃樹的根部,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緩緩旋轉,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面容陰鸷的男子站在漩渦旁,正是共工。他看着漩渦,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窮奇,我的老朋友,很快,你就能重見天日了……”
突然,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趙七月…你果然來了…”
風沙撲面而來,細小的沙礫刮得趙七月臉頰生疼。記憶中仙氣缭繞,水汽氤氲的度朔山,如今竟成了一片荒蕪的沙漠。碧波蕩漾的弱水早已幹涸,隻剩龜裂的河床,像一條條猙獰的傷疤,刻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守護度朔山的兩位神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桃木依舊矗立在沙漠中央,隻是原本粉嫩如初的桃葉,如今也變成了鮮紅如血。巨大的黑色漩渦在樹根處旋轉,仿佛要吞噬一切靠近的生命。共工背對着她,黑色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
“共工!”趙七月愠怒的聲音在空曠的沙漠中回蕩,“你當真要為了改變秩序,才對抗天道?還是為了你那可笑的一己私欲?”
共工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和不屑:“現在還讨論這些,有什麼意義嗎?”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你看看,做了那麼多的時起,最後不還是祭了天?天道?不過是強者手中的玩物罷了!”
“瘋子。”趙七月怒斥道。
“瘋子?”共工臉色陰沉地說,“成王敗寇,自古如此。等我放出窮奇,颠覆這腐朽的世界,那我就是新的秩序!我就是天道!誰又敢說我錯了?”
“你錯了。”時起的聲音突然在度朔山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