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不知道五條前輩從哪裡拿來的《咒力呼吸法》上面的咒力運轉方式……欸,是怎麼樣的來着,嗯……聽說是傻瓜也可以利用的咒力小貼士,儲存的咒力該這麼使用的哪則來着?
嗚嗚嗚,誰知道呀,我都沒有咒力怎麼知道怎麼用術式!你給我裝了一罐告訴我這個是咒力做教學演示,我也沒辦法開罐食用然後變成厲害的咒術師呀嗚嗚嗚!
那本看起來都破破爛爛至少有幾百年曆史的書上畫着一隻可愛的哆啦A夢和蠟筆小新裡的超級小白握手的畫面,用這個舉例來告訴我咒力和術式就是這樣手拉着手施展出來的哦~
怎麼看都完全不可以信服的呀!!
夏油小紅一邊嗚咽着狂奔逃跑,一邊小心翼翼地護着剛剛做完不久準備送到高專那邊去的拉花糖霜草莓蛋糕,碩大的淚珠和奔跑時溢出的薄汗順着精緻小巧的鼻梁落下,滴在泥土裡。
——“呃呃呃,甜點……好香的味道,但是香料不應該這麼放……你找到我的香料了嗎?香料!!”咒靈的聲音尖厲地傳來。
少女一邊在心裡回答戴上眼鏡還是能夠聽見咒靈的吼聲的這個研究性問題,因為不太習慣鼻梁上眼鏡的存在,時不時還要用空餘的那隻手向上提一提。
當餘光瞥到沖過來的帶着廚師帽的半透明咒靈時又吓得畏縮着咬着舌頭,被逼下兩行無措的眼淚來。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手機沒有電呀!!
你們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創造的咒力感應報警器,居然是要靠着電力感應的存在什麼的,小紅完全不想就這樣認命的相信接受呀!
回去以後,不要用開發研究中的借口搪塞我,嗚嗚嗚,我還回得去嗎?
該往哪裡逃,怎麼就追着小紅不放呢!
明明周圍都是健康的、散發着濃郁香味的人呐!
這麼想真的很反人類,但是我已經盡量往沒有人的地方跑了,旁邊大聲喊着“你怎麼回事”的大叔現在正在懷疑小紅被殺人犯追了……雖然某種意義上也沒有錯。
啊啊,怎麼辦呀。
總之先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先躲起來,然後再研究防禦的咒具怎麼灌入咒力打開吧,嗚嗚。
神明,什麼神明都好……保佑我找到沒有人的地方。
對了,神社。
這裡——有一座神社。
雖然說周圍看起來都沒有任何人的神社真的非常奇怪,但是這已經是少女能夠找到的最僻靜的地方了。
如果是神社的人會不會有什麼祛除詛咒的方法?事到如今,隻能夠這樣絕望地想着了嗎?
哥哥就讀的那所宗教學校就建得非常古樸孤僻,像神道教建築大神神社一樣的感覺。
對了,這附近是存在着這樣的神社嗎?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好長的鳥居,居然是青黑色的。
與面向大衆的神社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古樸厚重、帶着通常神社裡沒有的神秘的元素,就像是供奉着私神、這樣說很不禮貌,就像是供奉着與大衆認知裡不同的神明一般的神道教建築類神社。
跌跌撞撞的少女感激地向着鳥居鞠了一躬,提着蛋糕搖搖晃晃地躍過長長的參道。
好長……參道建的真的很長,爬起來好累,但是聽說參道上散步的沙石可以洗滌凡人的災禍和不吉利。
下起小雨來了。
回頭看一眼吧,看看它還在不在。
它怎麼還在追我啊,嗚——
“小紅會累的,求求你了,饒了小紅吧。”她小聲地哀求着。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少女卻出奇地甩了冥頑不靈的咒靈很長的一截,當她跨越長長的參道時,玲珑得像一隻山間的小鹿。
動作太快,少女忽略了擦肩而過的石燈籠的柱子上雕刻着供奉者的家系——“禅院”。
“對不起,沒有禦朱印作為參拜證明、也沒有在手水舍洗心淨手就擅自來到了這裡,我真的來不及,嗚……真的非常抱歉!”登着參道,匆忙的夏油小紅一邊啜泣一邊費力地雙手合十真誠地對左右的狐狸神使雕像道歉着。
适才走完參道的最後一個台階,小紅眼前映入青瓦綠檐的拜殿,它的侍奉者們,虔誠地穿着古代傳統的斎服、素白的單衣或長袍,低着頭肅靜地帶着白色的禮冠,敦順地低着眉,如同古畫或者在聆聽神音。
末端的神官感受到了來自參道的動靜,甯靜的面容罕見地露出了訝異神情,甚至轉變為了不可思議。
“喂!你……!”
啊啊,太好了,有人在的。
小紅露出忐忑但是欣喜的神情。
“有人?”
“怎麼會有人闖進來?”
“你是怎麼進來結界的?梅石宮司不是加固了結界嗎?”
“要報告直哉少爺嗎?”
“定祭已經結束了,流井權祢宜還在跟直哉少爺說話,去叫間山祢宜去彙報!有可疑人員闖入神社!”
“不能讓我們神社在禅院家的嫡子面前出差池。”
少女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更大的麻煩中去,臉色煞白地後退了兩步。
“抓住她!”
怎麼辦呀,要不要任他們抓住?不反抗的話能不能證明我隻是非故意闖入這裡的。可是這裡的人真的很多,他們不可能全部都是咒術師的,可能這裡面一位咒術師都沒有……
——“2級的咒靈,可以輕易地把這間咖啡廳的所有人都殺掉吧。”
夏油小紅糾結地喉嚨深處溢出一聲絕望的嗚咽,轉身朝反方向跑去。
适才登上來的沿途風景在反方向地倒退。
身後是穿着白色狩衣說着古怪話語的神職人員,身前是逐漸順着味道逼近的咒靈。
怎麼選都是讓人絕望的選項啊嗚嗚嗚。
等等。
……直哉。
好熟悉的名字。
是我想的那個直哉嗎?
随着少女杏眸内如清澈溪流般剔透的瞳孔漸漸地放大。
冷峻的身穿純白有襕狩衣、薄平式紮袖的青年冷冷地掠過她的身側,留下一段暗香。
他随意地抽開一把晃着銀光的刀,像春風拂過柳枝,那樣輕巧地直直貫入咒靈的胸口,承受着怪物貪婪的強大的沖力與嘶吼,青年的步伐平穩,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内裡情緒冷淡。
在看向夏油小紅的一瞬間,咒靈被從頭到尾精準地剖開成為凄楚的兩瓣,暗黑色的血濺上青黑的鳥居,部分灑在他的指尖,很快黯淡下來。
“呆愣在這裡,你已經傻掉了嗎?”他譏诮的吐字依舊溫雅,說出話卻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