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麼這麼說!你冤枉我啊,我什麼時候被傑那個家夥攆着追了啊,你包庇,你狡猾!你偏袒你的兄長,啊啊,我就知道你們夏油家就是會一脈相承地說着‘家人’、‘同伴’什麼的護短的!你算什麼小小紅法官大人!”
他看起來臉都要氣扁了。
“嗚……”夏油小紅也很委屈。
但是這位五條前輩畢竟是哥哥的朋友,他說的話有那麼一點點點點的道理,而且最重要的事他可以輕易地單手捏爆那隻足矣取走全餐廳性命的怪物,不、如果不是演示給她看的話一根手指就可以了吧,有如此怪力小紅也隻能流着淚喘氣把反駁的話先噎一噎了。
五條悟等待着她的哭泣或者回話,預備好幼稚國王之間大戰三百回合,卻隻看到她臉色蒼白地畏縮在玻璃前。
肩膀微微往回收着,把泛紅眼眶裡盈滿的淚水用冰冷的指尖擦去,抿着嘴唇不說話的樣子,像被壞孩子搶走糖果以後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所以忍住畏懼不哭的兒童繪本小姑娘。
她安靜得很,也沒有那麼地倔強,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算了是你的話也沒有什麼辦法啦誰叫我這麼慘啊嗚嗚除了在心裡詛咒你有什麼辦法”的感情,隻是站在那裡低着眸很小心警惕地看着他。
啊。
五條悟頓時升起一種挫敗感、無趣感,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又像是拆開盲盒沒有得到想要的款式卻發現了與預料中截然不同的、完全不符合審美的隐藏款。
他也安靜了一會兒。
本來他想問你在咒靈化成碎塊的時候那種恍惚的狀态是怎麼了,說出的仿佛被狠狠傷到的話語中的情緒又是從哪裡來的,到現在他隻覺得問與不問都沒什麼區别,無聊得要死。
算了。
無論怎麼施加外力,問她的話也得不到什麼吧。
他輕聲“啧”了一聲,突然出聲:“你……”
五條悟頓住,到這也沒繼續往下說了,他聳了聳肩,搖搖頭,做出一副“誰叫帥氣又強大的我是憐香惜玉的紳士呢被我迷倒了嗎?”的無奈表情。
“好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行了吧,五條前輩敗給你啦!”他聲音溫柔又有些别扭。
說完他沒有再管她的反應,轉身,準備進店結賬離開。
仿佛看出他情緒的夏油小紅生出了莫名被抛棄掉了的感覺,明明對眼前的前輩沒什麼特殊的感情甚至有些厭惡的少女不太想思索這種不安全感是從何而來的。
從不久前那個令人不安的畫面開始她就不想看到背過身去的身影,可能是咒術師的标簽和畫面裡人物的職稱有一定的重合,她總覺得如果放他就這樣離去的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明明我确實是希望他就這樣離開的,畢竟跟我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可是……
少女忍着淚,低着頭的淚光在清澈的棕瞳裡閃爍,昏暗的巷道裡,她輕輕地拽住白發咒術高專生的袖角,“你是不相信我嗎?”
“呃。”
怎麼還有啊?到這裡沒有必要再說話了吧?
五條悟覺得頭疼地轉過身來,事到如今反倒有些無所謂地道:“我不知道啊,你好像真的看不見啊,但是你表現出來的又不像個毫無反應的正常人,你哭得真的很傷心,吓我一跳了,都讓我覺得我像個兇狠的屠殺者了,讓我都拿你沒辦法了。”
“你真的不好奇你身上的謎團嗎?”他像是要說些臨别的終結語了,俯身突然湊近,觀察清麗少女的神色,最後說上一句:“還是說你根本什麼都知道,所以根本不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