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給您送去幹洗店清洗，賠償這方面我們……”

“不用哦，女仆大人做錯事總要接受懲罰吧，何況……我今天來也不完全是為了吃東西。”五條悟打斷了她的話，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身後的少女，明明是笑着，那雙顔色瑰麗的眼睛裡卻散發着寒意。

——“懲罰……懲罰的味道，嘶嘶，紅色的、懲戒意味的，櫻桃味道的……被施加了懲罰的感覺也很棒……或許是火龍果……嘶嘶，蘋果也不錯啊，為什麼無法觸碰到呢，旁邊的東西也太礙事了……但是也好可怕嘶嘶”

店長蹙眉。這到底是這麼回事？

怎麼會突然就打翻了果汁呢？如果是不小心的話還好，如果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驚慌失措了、發生了争吵，就不難解釋眼前青年帶着為難的态度了。

因為他才接的那通電話嗎？

算了，情侶之間總是會因為各種理由賭氣吵架。

店長示意夏油小紅去換一身衣服，清理一下身上的奶昔痕迹，也冷靜一些，躬身出聲道：“懲罰這方面我們也會……”

“不用了店長，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他緩緩擡手，重新戴上了墨鏡，擱着鏡框點了點那雙晶瑩如琉璃蒼藍的眼睛。

夏油小紅躊躇着想要離開的腳步重新頓住。

他無聊地伸了個懶腰，偏頭懶懶地道：“喂，怎麼這樣對我……會讓人傷心的呀，我也不是什麼兇神惡煞的猛獸吧。”

“你真的看不見嗎？小小紅妹妹。”五條悟輕聲慢慢道，“比起人形的我，那個好像更恐怖一些吧？”

順着他目光看去的地方，在咒術師的眼裡，透明的巨大立地玻璃窗上貼着一隻渾噩攪動着眼睛、身軀如蜥蜴的咒靈，舌頭正隔着玻璃窗想要緊緊地與室内的某樣事物相貼。

——“呃，甜品，好想吃……甜品的味道……或許一點點……檸檬”

它的身體因為感受到更高壓制力咒力恐懼而顫抖着，引得玻璃窗也跟着它顫動的四肢而發出“吱呀”的響動，讓路過的人和靠窗的客人疑惑地注視着平白無故也沒有遭遇暴風而動的玻璃，嘴裡呻吟着瑣碎的句子。

“怕成這樣還貪婪地伸着舌頭，”他打量着開口，“對渴求食物的欲望太強烈甚至勝過了對死亡的恐懼嗎。”

“貼在女仆咖啡店外想要觊觎甜點，難道你是東京殘念甜食黨的怨力彙集的蜥蜴咒靈嗎？呃，好惡的設定。”說着，白發的DK擺出一副被惡心到的樣子。

看不見？是說路還是……？店長遲疑地嘗試理解他說的話。

貼在女仆咖啡廳外的……也沒有人啊？店長這樣想着望向窗外。

夏油小紅雖然看不見什麼，但她也感覺得到從他口中說出的事物并不是什麼空穴來風的妄語。

雖然戲弄她的可能性還是有，但少女仍舊在店長認為他是怪人之前，慌張地将他拖到一旁去，搖着頭輕聲道：

“不，不能亂說的吧五條前輩……店長她們并不知道的還可以聽嗎？是什麼東西？咒靈嗎？”

她的聲音很小聲，因為慌張又想急促地提醒他。所以隻踮着腳尖拼命地往他那裡湊。

少女不太清楚咒術界是否有規定讓常人原理咒術咒力之類，咒術師也不可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就像小說裡的巫師和麻瓜之别一樣，但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哥哥是咒術師而自己都沒有這個概念，那麼其他人也應該是不被允許知道的吧。

總覺得，如果知道的太多就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真的不知道？

五條悟看着她握着自己手掌的纖細手腕，和明顯感到壓迫感的柔軟軀體。他擡起手撫着下巴沉默了幾秒，不知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他決定了什麼一般手一翻握住小紅的手，牽着她徑直走出店外，在店長和女仆的驚呼阻攔下把她不由分說地按在店外的玻璃窗上，少女踉跄的步伐讓她輕盈的身軀被拖着走時像破布娃娃一樣任他動作。

他環抱着雙臂，眯着眼，神色不明地看着畏縮着還有些怔然的她。

“感受到了嗎？這家夥的呼吸。”

他彎下身來，眼裡倒映着瞳孔漸漸放大的夏油小紅，帶着不被人察覺的隐秘瘋狂和探究，輕聲如惡魔的喃語，“看到你，它興奮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呢。”

“不是吧，還是看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