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6月19日這一天，校門口被家長們擁擠的水洩不通。随着校門緩緩打開，一張張年輕的臉，或笑或靜或悲的湧了出來。

“感覺怎麼樣？題目難嗎？”很多家長一見到孩子，第一句就問這話。

“還行吧”很多考生也都這一句去應答。

“艾寶，回家”艾青禾啥也沒問，高興地開車載着艾葉，去了沈院。

總算熬到艾葉考完的一天了，不管她考的咋樣，自己心情都沒現在好。讓她提心吊膽的日子過去啦。艾葉沒日沒夜的苦學，看的她着實心慌慌，怕出個好歹，自己承受不了。

“艾寶，你想報什麼都行，媽不幹涉”艾青禾聽沈迅說，艾葉在物理上很有潛質，就改了讓她從商，繼承衣缽的念頭，成為和沈勳一樣優秀的物理學家，不是更好嘛。

“我報國經，不會改”艾葉坐在後面，眼望着窗外。她有信心可以和畢耀入同一所大學。

“可我聽啊勳說，你對物理很感興趣......”

“我不是感興趣，是想找一些答案”

“哦，”艾青禾右轉方向盤，車子駛向國尚别院小區的門廊下“那你自己決定，我們不幹預。”

“我們和她一起吃飯？”

“對，以後的每一天”艾青禾重重點下頭，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扭着臉看艾葉，無奈地笑笑“我希望你對啊勳能換個稱呼，好嗎？”

“......”艾葉聽完，垂下眼，半響沒啃聲。

“在家總行吧？”艾青禾扯下嘴角，同時歎口氣“真的，媽真的......”

“好”艾葉擡眼看她，很平靜，沒有被勉強的樣子。

“謝謝~~謝謝你艾寶”艾青禾無比欣慰，眼泛淚花“啊勳給你的光盤，現在你想看就看吧，當時媽怕影響你考試，才攔下的。”

“說實話，我并不想看”艾葉倒出心裡的想法。她不想，也沒興趣知道這件離譜的事情的真相。

“也許有你想找的答案呢？”艾青禾抿嘴笑笑，語氣含了點神秘意味。

“......”艾葉瞅着她，似乎有點意思。

沈國士的氣色近來轉好，想也知道歸功于艾青禾和艾葉的陪伴。老人話也多了起來。

“小葉，機車駕駛證你預約了嗎？”沈勳看太陽下曬的像隻慵懶的貓似的，軟綿綿窩在躺椅裡的艾葉，滿眼慈愛和羨慕“我當年也很喜歡機車，你媽媽還為我買過一輛，可惜......唉”。

“喔，”艾葉皺着眉頭看她“我媽還真不靠譜，讓你老人家......額......你們挺灑脫的。”

“好想~~”沈勳坐艾葉旁邊，沒一會兒就被太陽曬得意識混沌起來，身體開始晃悠，艾葉見狀，“嗖”的彈起，忙去扶，聽她嘴裡咕哝着“我~~好想回去，去~~去見啊禾......”

“媽不是......在這兒？”艾葉疑惑，眼睛去尋艾青禾“我讓媽過來。”

“我~~我想盡快完成任務......可舍不得......啊禾......”沈勳含含糊糊地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把艾葉搞蒙了。事情也許真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晴虹别墅

“小鹿”艾葉晚上不願留宿國尚别院，剛回到住處，就見小鹿等在門外“來多久了？”

“也剛到，”小鹿打趣艾葉“你害怕呀，讓我陪你？”

“陪我看個光盤”

“哇，這不好吧？”小鹿咧嘴笑起來，一副吃驚又意未盡的樣子“不該畢耀陪你看嗎？”

“不用，”艾葉一口拒絕，打開門，歎口氣“我會尴尬”

“哇哎”小鹿聽艾葉這麼說，當下頭皮發麻，不自然起來“我~~我倆不是更尴尬？”

“我倆有什麼好尴尬的？”艾葉不耐煩地瞥她一眼“你今天話真多”。

“不是......”小鹿怏怏地跟進屋，想着怎麼說才合适。

“我不想畢耀知道我父母的事情？”

“啊？”小鹿更懵了“和你媽有什麼關系？”

“生日宴上，你沒看出什麼嗎？”

“嗯？”艾葉語氣很平淡，小鹿嗯了一聲，想也沒想就問“看出什麼？”

“我媽和沈國士,她倆......你沒看出來？”艾葉黛眉擰成疙瘩，有點氣惱地看小鹿“你是不是故意的？”

“哦哦哦”小鹿幡然醒悟“這~~這事呀”，又觀察艾葉幾眼“我怕你嫌我多管閑事，就一直沒提，畢竟是你的家事，外人沒資格點三說四的。”

“你媽嘴上沒說，行動卻證明了，她們應該就是......那個......”小鹿覺得艾葉在聽，也格外沉的住氣，就繼續說道“對，她倆年齡差是蠻大的，剛開始我被也驚到了，後來一想，沒什麼嘛，你媽被沈國士這樣優異的人吸引~~~也正常，她們真就是精神愛侶也說不定。”

“精神愛侶？”艾葉有點傷感，終問出最不想問的問題“那~~我從哪來的？”

“話說到這份上，你别怪我多嘴，”小鹿有點同情起艾葉，态度真誠，語氣溫善“不管怎麼算，你媽懷你的時候，沈國士也有七十多，她們~~她們不可能呀？”

“所以......”艾葉也是想不通“讓你來陪我看光盤”

“啊？”這跨度太大，小鹿反應不過來“啥~~那啥~~你說啥？”

“沈國士給的光盤”艾葉取出光盤晃了下，迅速看眼小鹿“也許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哦~~天呐”小鹿長舒一口氣“差點被你吓死”。

“看個錄像都能把你吓死，”艾葉斜小鹿一眼“你死也太容易了”

“好啦好啦，誤會誤會”小鹿不敢說自己以為的那種錄像，就趕緊扯開話題“那還等什麼？”

艾葉把光盤放進卡槽，深吸口氣，鄭重地按下按鈕，而後回頭盯着小鹿看，不知想什麼。

“放心”小鹿手從左往右，給嘴巴‘貼’了封“保證守口如瓶”，見艾葉還在看她，疑惑問她“要我發誓嗎？”

“哼~~不用”艾葉笑了下。

“......”小鹿被這無端一笑，搞得不明所以，手指點着額頭，斜觑艾葉，道“不會要滅口吧？”

“我在想該不該讓你摻進來？”

“我人都來了，這瓜必須吃”小鹿一臉堅定“死不足惜”，說着搶過紅外遙控器，按下‘播放’。

“小葉你好，”屏幕上清晰顯出一位年輕女人的畫面，她看着有點緊張，表情有點不自然“我是媽媽--沈勳”。

“哇哦”小鹿驚奇地看看屏幕裡的女人，又看看艾葉，禁不住啧啧道“才知道，你青禾媽媽拉低了你的顔值，真怪不得艾阿姨被沈國士迷倒，是我也會，真是既美又博學，誰受得了？！！！”随即驚詫道“不~~不對呀，沈國士這麼年輕，艾阿姨......”

“閉嘴”艾葉眼睛不眨地盯着屏幕.

“這是我的研究辦公室，”畫面中年輕的沈勳，側轉身，讓開鏡頭“我~~我已經整理過了，還是顯得有點亂，很抱歉......額，我的同事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們。你看到的話，也不知該怎麼稱呼他們才好......算了，”年輕的沈勳捋下發絲，尴尬笑笑“我知道你很尴尬......嗯~~我錄這段視頻，為了向你解釋其中的原因......請千萬不要氣惱你的母親......”

“這裡是52年前，”年輕的沈勳簡單介紹一圈後，重新端坐在鏡頭前“我現在27歲，國研所的負責人，帶領各科小隊攻研制衡TSU病毒的毒疫。是，沒有治藥，隻能采取以毒攻毒免疫制衡的辦法。對，這裡正在爆發TSU病毒。很不幸，在這種病毒的攻擊下，人類的免疫系統潰不成軍......”，大概說到自己的擅長領域，年輕的沈勳神情越來越放松，說話也越來越自然順暢，思維和邏輯漸占上風，語言組織明朗缜密起來。

“啊~~”小鹿震驚到失語。心想，沈國士27歲，那時艾阿姨都還沒出生呢，她怎會知道艾葉的存在？科幻，絕對科幻！！！

“随着感染人數驟增，國家醫療系統将會達到崩潰邊緣，如果我們沒有在醫療系統崩潰前研制出可以制衡的病毒，那麼~~國家将采取非常手段解決這次災難......咳”年輕的沈勳神情凝重，雙手交握的更緊了“我們全組人員，都面臨巨大的精神和身體壓力......親人很多都沒能熬到UTV毒疫研制成功，包括你......外公和外婆......”年輕的沈勳深吸一口氣，修長的手指輕拭眼角的淚珠，繼續說“就在我們感覺生命都快耗完的時候，終于配制出足以制衡TSU病毒又不會被其反噬的基因密度......可它畢竟是能匹敵TSU的病毒,國家高層不僅擔心一旦制衡失敗會引發更大災難，更擔心這病毒發生變異，影響到未來的人類，這是不得不顧慮的難題。誰也沒有辦法預料病毒後期會不會突變？什麼時候突變？如何突變？突變的結果會怎樣?”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年輕的沈勳所承受的壓力。此刻，艾葉和小鹿的心情都很沉重，有喘不過氣的感覺。今日的靜好歲月，都是前人為我們拼了命換來的。對沈勳，艾葉油然生出敬佩，又對之前的态度感到悔疚。

“所以國家啟用‘裂縫’，把我送到未來，收集第一批實驗者及其後代的身體狀況信息。在執行任務中，我遇見了青禾，并在她的協助下順利完成任務。”年輕的沈勳笑眼含淚，回憶中的幸福，溢在臉上“我們互生情愫，眷愛無比......我把實驗者信息發送回去後，國家調試‘裂縫’，準備将我送回，留給我的時間最多半年......”

小鹿看出艾葉的心思，手放她肩上，輕輕拍了拍，寬慰道“想不到呀想不到”，同時唏噓“萬萬沒想到你的身世比你的故事還離奇。”

“不該如此，”艾葉沒理會小鹿，喃喃自語“相愛不能相守，最折磨人，不想看她們這樣痛苦......我要幫她們......”

“啊？”這可是國家層面的事情，小鹿第一次生出觸不可及的無力感，愁眉苦臉道“怎麼幫呀？”

“咝咝~~”顯示器突然花屏，光盤有自毀編程，僅能啟看一次。

“你說的對，我應該考國科理工學院”艾葉朝小鹿笑笑“那~~會不會有可能？”

第三十八章

“你慢點”小鹿閉着眼喊“我~~害~~怕”

“......”艾葉皺下眉，手上松了松，速度慢下來。頭盔裝有語音，小鹿這一嗓子，震得艾葉想立馬甩她出去。

“感覺不錯，像飛一樣”時速适宜，小鹿睜開眼，開心地欣賞起兩邊的景色“我也求我爸來着，結果被他們一口否決，說我太輕，不适合騎摩托。我說那就買輛車吧，你猜他們怎麼說？”

“......”小鹿自說自話，艾葉一直沒搭理她。

“說自行車最适合我，等開學要給我買輛新的”小鹿不服氣“養我十幾年，都不了解我，真可悲，啧啧啧~~~”

“喂，美女”不知何時旁邊冒出一輛尼博敞篷跑車，前排女司機，邊開車，邊喊話“‘海域*蘇菲’......我也喜歡......超酷”，後排還有兩位，隻笑沒說話。

“好沒禮貌哦”小鹿被吓到了，那輛跑車，欺身逼過來“她們要幹嘛？找揍是不是？”

“抱緊”艾葉對小鹿道，而後“轟隆”一聲，車子猛加速沖向前。

“哇哦~~”後面想起一聲尖叫，跑車也“嗡嗡嗡”的加速追了上去。

艾葉的機車經過沈勳稍作改良後，起步更加順暢，反沖力被消解不少，刹車系統也有優化，沒有頓挫感，騎者相當舒适。另外頭盔是定制的，加裝了夜視及紅外感應系統，視線開闊，輕便靈活。這輛海域*蘇菲最高時速375，被沈勳控在210。後面那輛尼博最高時速350，但一般人飙不到這個數。

“她的車技真不賴”女司機不時擡頭望前面的機車，樣子像來了興緻“不知長的怎樣？若是美女，那真是人比車還酷，我會愛死她的。”

“哈哈~~”後面一位同伴笑道“沒看人家後面坐的有人嗎？瞄都沒瞄你。”

“這才有挑戰嘛”女司機說着，嘴角勾笑，眼眸一沉，腳下越踩越用力，指針悠悠地往上爬。

“你别鬧了”說完，後排同伴趕緊背過臉去，迎着風，呼吸不順，而後深吸一口氣，又轉過來喊“你不要命啦~~太危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