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164号查到了什麼？”

“都被燒的差不多了。”俞肅繞到車前座取了個被燒掉了一個角的灰突突的檔案袋出來，“就找到了這個。”

戚晏接過，邊拆邊擡眼問：“看過了？”

“沒。”俞肅繃直身體。

“問問姜淵那邊監視的情況。”戚晏說。

俞肅立馬點開終端，到一邊聯系人去了。

戚晏坐在車上，長腿支着，疲憊地緊了下眉心，看這份檔案。

裡面都是些人口名單，看着像是T零集團下手前對受害者做的背景調察。

戚晏翻到了好幾個寫着“精神力等級不詳”、“不隸屬S軍團”、“孤兒”、“父女關系不和”……等等字眼的資料。

時間是一年零三個月之前，地點都在M城，可見那段時間T零集團還是背着S軍團做事的。

但從林安開始，他們的野心大了，又或者說，他們的實力增強了。

除此之外，這份檔案再也看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不過就精神病院這個場地看，T零集團發展迅速，規模不小。

戚晏面色沉冽地合上檔案，按住發脹的眼皮。

折騰了一夜，天又快亮了。

倒也不算沒有收獲，起碼這個精神病院是實打實的T零集團據點，現在銷毀了，對對方也是沉痛的打擊。

但戚晏根本輕松不起來，他有種直覺，跟他對峙的瘋癫男人絕對不是那所謂的“卡爾大人”。

那個叫溫莉的女人也不簡單。

“上将，姜淵說梅霜和巴梵就在實驗室待着，哪都沒去，終端也沒有通訊痕迹。”俞肅回來禀告，疑心道：“他們越安分，我感覺越不對勁。”

那倆人能是這麼老實本分的玩意兒？一看就是裝的。

戚晏擡了下手，表示知道了，“繼續盯着。”

俞肅就扭頭發了條通訊語音。

“上将！俞少将！我們挖出來個活的！”沈羁帶着幾個人，動作利落地擡了個奄奄一息的人過來。

這裡明明是坍塌而不是爆炸，但這人就好像經曆了爆炸一樣，面目全非不說，全身像被擠壓似的，爛得就沒一塊好肉。

“怎麼還是光着的，衣服呢？”俞肅看了眼地上的人，不忍直視道。

“不知道啊，我們在牆裡把他挖出來的時候就這樣。”沈羁撓撓頭。

俞肅嫌棄撇眼，“沒其他活口了？”

“沒了，一擊斃命，咱上将下手挺狠、挺幹脆的。”沈羁說。

俞肅踢了踢腳下赤.裸的人，“那他什麼情況？”

“剛做了初步檢查和急救，腿折了，肋骨估計斷了幾根，半死不活的，你看他這傷多像……”

沈羁瞅了眼戚晏，沒繼續往下說。

他看這人身上傷口的擠壓狀模式，像是他們上将的精神力手筆。

上将不會在這裡是和這人交手才受傷的吧？

不應該啊，他們上将那麼強。

“哎，上将你好啦？”沈羁後知後覺發現戚晏沒事了。

戚晏“嗯”了聲。

“我就知道您肯定沒事！”沈羁放了心，搓搓手問：“那這人……”

戚晏低頭掃了眼這人，眸色深重，“帶去武裝部救治。”

俞肅一聽就撇嘴，“淩霄現在在M城，他們肯定不願意配合。”

要是被他們知道上将受傷，肯定還得明裡暗裡出言挖苦。

“我和這人接觸過，是個重要角色。”戚晏沉聲，“我親自和淩霄說。”

有一句話戚晏相信那個叫安利娅的女人：武裝部内一定有T零集團的内應，淩霄推脫不了責任。

幾個人迅速把這唯一的“活口”擡到了車上，迎着朝陽向M城武裝部出發。

車内，戚晏神色疲憊，抱着再度陷入沉睡的遲言閉目養神。

俞肅在旁邊瞥了一眼又一眼，沒忍住好奇，“…他怎麼又睡了？”

救上将的時候不還生龍活虎的嗎，怎麼現在看着又不醒人事了？

沈羁把車開的又快又颠，遲言這都沒醒。

戚晏沒說話，用手摸着遲言的鱗片邊緣，腦海中關于T零集團的思緒萬千。

“哎？是我眼花了嗎？”俞肅此前一直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哪裡不對，“上将，我怎麼感覺遲言他好像長大了點呢？”

戚晏這才收斂思緒，睜眼，一隻手掂了掂龍崽子的份量。

還真是重了，吃得多就能長大了？

他遲疑兩秒，輕巧地撥開遲言的一隻後腿看了眼，收回手，撚了下微熱的指腹。

嗯，是長大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