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給扔哪了來着？

遲言冥思苦想，但他在林子裡饒了太久，光顧着餓肚子找吃的，根本記不起來。

“你怎麼在這？”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頭頂落下，遲言看到地面上有個黑色的人影，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睡醒了就往外跑，在這偷聽什麼了？”

走廊燈光将影子拉得很長，尤其是腿細長得不像話，身體又被牆壁拉得扭曲變形，乍一看跟鬼似的。

遲言吓了一跳，倏地擡起腦袋，看到戚晏眉頭緊鎖，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場景像極了第一次見面時戚晏拿槍對着他的時候。

龍崽子這半蹲的姿勢……

戚晏合理猜測，“你想去廁所？”

遲言心虛地搖搖腦袋，心裡惦記着戚晏的“命”，扭頭就想溜。

剛剛聽屋裡的人說戚晏要審人什麼的，那一定要很長時間吧？遲言打算趁這個時候偷偷去把戚晏的“命”撿回來。

怎料他剛轉頭要走，就被戚晏一把拎了起來。

遲言身體一個騰空，蹬了兩下腿：幹嘛幹嘛！

“剛好我要去找你，你不上廁所的話，直接跟我走吧，去審訊室。”戚晏說。

他順便警告了一遍指揮中心的人注意秩序，不要胡言亂語，然後才帶着遲言離開。

遲言不停掙紮，嘴裡啊啊嗚嗚的：吾現在又要去廁所啦！

就現在！吾要走！

戚晏還以為他全身發抖是害怕，輕輕拍拍他的腦袋，安撫道：“放心，不是審你，不用怕。”

你怎麼理解的啊？

遲言就差翻白眼了，吐出一口熱氣：吾才不是怕……

他在掙紮間看到戚晏光秃秃的脖子，瞬間更心虛了。

但戚晏抱得很緊，遲言沒辦法，自暴自棄地用翅膀把腦袋一捂，生無可戀地随他去了。

他掙紮無效，到底還是被帶到了審訊室，左邊是姜淵，右邊是戚晏，他在最中間，對面是被抓回來的老七。

遲言不懂戚晏帶他來這裡幹什麼，恹恹地趴在桌上，興緻不高。

老七現在看起來很狼狽，他是暈倒被潑醒的，進審訊室前衣服還被扒了，現在上半身赤.裸，脖子上的黑色項圈異常顯眼。

但他一臉兇相，梗着脖子，一副看起來很有骨氣死不招供的模樣。

“項圈怎麼回事？”戚晏坐下後，先問了姜淵一句。

姜淵搖頭，低聲說：“取不下來，我看過了，是嵌入頸部皮膚裡的，連着神經。”

這項圈那個章全的脖子上也有，看來他們的背後組織就是用這東西控制他們的。

“行，知道了。”戚晏了然地敲了下桌面，看向對面一臉視死如歸閉口不言的老七。

他的目光在審訊室封閉幽暗的環境下看起來格外的深不可測，雙眸漆黑，像是潛伏在暗中的野獸。

過了幾秒，老七感覺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咽了下口水，肩膀縮起，“你、你就算這麼盯着我看也沒用，我是不會說的，橫豎都是個死，你們直接殺了我吧！”

“是嗎？”戚晏語氣遺憾，“沒想到你這麼不配合，那你身上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這東西了。”

他指了指老七脖子上的項圈。

“但是姜淵你剛剛說什麼來着？”戚晏眯了下眼，“哦，取不下來。”

“那就直接把頭砍了吧。”戚晏語氣輕飄飄的，冷漠寡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砍、砍頭？

老七的瞳孔驟然放大，幹裂的嘴唇不自然地抽搐抖動幾下，“你、你吓我……你們這種審訊手段我見多了，想吓唬我？我告訴你，沒用！”

“吓唬？我從來不做那種浪費時間的事。”戚晏擡眼看他，按下呼叫按鈕，冷聲道：“來人，把他帶走。”

他神色狠戾完全不似作假，身上殺意也很明顯，任誰都能感受到——戚晏是真的要殺人，沒開玩笑。

立刻有人進來帶人，老七這才意識到是動真格的，他驚恐不已地掙紮大叫，卻被姜淵熟練地用東西堵住了嘴，滿眼絕望地被強行拖了出去。

遲言看到這場面，後脖頸一涼，吓得趕緊擡起腦袋瞅戚晏：真、真砍啊？

…不是吓唬吓唬這個壞人的嗎？

“看我幹什麼？”戚晏擡手戳了戳他的龍角，勾起唇角問：“又不是砍你腦袋，怎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