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覺得這曲子如何?”
王妃曾親自教授顧晨琴藝,她雖然學的不甚用心,但該懂的,該會的,都不曾落下,怎會不知這是《忘前塵》。
顧晨心中酸澀,默默無言。靜默了許久,她站起身,道:“雪兒,今日我先回了。明日,我會再來。”言罷,推門而出。
顧晨看向宋雪的丫鬟,道:“你叫蓮兒?”
蓮兒拘謹的回道:“回王爺的話,奴婢是叫蓮兒。”
“護好你的主子,若是有事,不論何時,可到王府尋本王。”
蓮兒心中大喜,小姐這是有王爺護着了,再不會受錢媽媽的逼迫了,欣喜的道:“是。”
顧晨想了下,讓海遙将女府兵的徽章給了她,又讓雲逍打賞她些銀子,道:“你拿着這個,來王府時可以作為信物。這些銀子是賞你的。”
蓮兒激動的接了過來,對着王爺千恩萬謝。
顧晨帶着雲逍幾人出了含春閣,得知程柏還在裡面和曹三公子吃席,讓靳忠留下了五個護衛,護送程柏回府。
錢媽媽得知瑞王要走了,一路趕了到門口,堆着笑,彎腰相送。
臨上車駕時,顧晨問道:“錢媽媽,宋姑娘的住處在此處可能看到?”
“能呀。王爺請看,就是那。”
順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她前後兩次看到窗子被推開的地方。顧晨的心情跌落谷底,上了馬車,将自己關在了黑暗之中。
程柏這頓酒喝的很是暢快,走起路來搖搖晃晃,若不是有顧晨的護衛相送,他能不能回了侯府都難說。不過,他的腦子倒還算清醒,進府之前,他讓護衛給顧晨帶了句話,然後被自家的小厮扶了進去。原想着回了屋子倒頭就睡,可一進去,見母親端坐在上,吓得他一個激靈。
母親大人慈愛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像看着什麼稀世珍寶,可把他吓得不輕。
“母親,孩兒知錯了,饒了孩兒吧。”
文昌侯夫人關切的道:“吃了許多酒吧,快坐着歇歇。”又吩咐道:“快端醒酒湯來。”
程柏心中打鼓,但他現在的腿腳不聽使喚,沒法跑,隻能依言坐下。
“你說你,去含春閣也不帶上個人。若愚身上有傷,還不能下床,你倒是帶上其他人呀。府裡這麼多活人,哪個不能跟着伺候你。”
不對,很不對。母親若是知道他去了含春閣,必是要責罵一番。這是怎麼了,不僅不罵他,反而還怪他沒帶上個小厮伺候。
“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
程柏晃了晃腦袋,道:“母親,孩兒醉了,醉到聽不懂母親說的話了。”
文昌侯夫人翻了個白眼,很想找根棍子捶死這猴崽子,但她忍了下來,道:“柏兒呀,快把這醒酒湯喝了,要不然,明個兒就該頭痛了。”
程柏迷迷糊糊的将醒酒湯喝了,那滋味,真是想吐。接過婢女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母親可是有話要問孩兒?”
文昌侯夫人揮退下人,道:“我聽說瑞王去含春閣了?”
消息傳的可真快。也對,這事特意辦得張揚,這會兒滿京城都該傳遍了。
“是,王爺去含春閣向宋姑娘學琴去了。”
文昌侯夫人很是不信的看着他,低聲道:“你跟母親說實話,瑞王這是想幹什麼?”
程柏一臉無辜的道:“孩兒怎會欺瞞母親呀,王爺真是去含春閣學琴去了。這麼些年,王爺一直在打仗,現在得閑了,對琴藝起了興緻。聽聞宋姑娘的琴藝最好,便去了。”
“淨瞎說。瑞王一回來就收拾了忠義侯府,那宋姑娘是忠義侯的庶女,就沖這也不可能呀。難道瑞王是想借此事再羞辱忠義侯府一番?不至于吧,瑞王和忠義侯府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才會用此等有失體面的法子。不應是如此。”
見母親不信,程柏道:“跟忠義侯府沒關系。年前,我和繼善去見王爺的時候講了這幾年的趣事,還是我跟王爺說的宋姑娘一曲動京城,這才引得王爺起了學琴的心思。”
“什麼?果然是你教唆的瑞王!你這個逆子呀,自己不務正業,不學無術,現在還教唆瑞王學壞!那地方是瑞王能去的嗎?瑞王還是個女子。你……你……來人,把那棍子給我拿過來,我今天要打死這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