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敬點頭,道:“丞相所言至臻。劉淮,将這奏折拿回給大将軍。”
劉淮躬身将奏折送回去,顧晨卻不接,叩首道:“臣複請陛下應允。臣……”
顧敬沉聲道:“此事不要再說了。傳朕旨意,瑞王率領定北軍收複北境,攻破北齊,立下不世之功,賜八蟒玄袍,帝王儀仗。無需诏書,可随意入宮。準其入宮策馬,進殿佩劍,見君王不拜。定北軍更名回懷朗軍,仍由瑞王執掌,駐紮于京郊武神山。”
右都禦史劉監藏着身子,低着頭,夾着嗓子道:“陛下聖明!”
群臣本能的紛紛跪下,附和道:“陛下聖明!”
顧晨心中一歎,隻能接受,道:“臣……領旨謝恩。”将劉淮手中的奏折收了回去。
皇上擡了下手,群臣從地上起來。
劉淮命人搬來了椅子,顧晨卻是沒有坐,謝過陛下後躬身而立,毫無松懈。
如此便隻剩下了最後一件事,想及此,顧敬心中仍是難過不已。他穩了穩心神,道:“禮部尚書,李禮。”
李禮躬身出列,“臣在。”
“瑞王顧光為我大周戰死沙場,以國禮葬之,朝臣百姓服喪三年。”
李禮對此沒有異議,剛要領旨,就見顧晨又跪了下來。
“陛下皇恩浩蕩。然,慈父已停靈兩年有餘,在天有靈,定是不願讓朝臣和百姓再服喪三年,累及各位大人和百姓。父王蒙陛下如此惦念,已是無上的身後殊榮。臣,懇請陛下準允,父王停靈七日後,葬入王陵,入土為安。”
顧敬沉默許久,長歎一聲,道:“準奏。”說完便長咳不止。
劉淮趕緊上前給皇上拍背順氣,“陛下,您别急。”
顧敬緩過了這陣,道:“朕……無事。”他咳得眼角通紅,想着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喉嚨,道:“今日定北軍凱旋歸來,朕心甚悅。理應在宮中為諸位将士接風洗塵,咳……咳……待七日後,再擇良日,設宴為諸公慶功。”
顧晨與衆将士齊道:“謝陛下隆恩。”
禮部尚書李禮道:“陛下,北齊二皇子已到康京,應準其面聖參見。”
顧敬強忍着胸中不适,壓着咳嗽,道:“咳……朕身體不适,就由禮部去安置吧。”
李禮躬身應下。
顧敬勉強支撐着,道:“衆将士這一路甚是辛苦,先下去好生休息,靜待朝廷嘉獎。退朝吧。”
劉淮立即道:“退朝。”
群臣叩首,有序的退了出去。
顧晨剛走到殿外,三皇子和五皇子還有一些大臣就要圍上去,還沒走到近前,劉淮趕了出來,口中喚道:“王爺,請留步。”
顧晨應聲停下,回身看向劉淮,颔首有禮,道:“劉公公。”
劉淮趕緊躬身,道:“诶呦,這可使不得,王爺這是折煞奴才了。”
顧晨笑道:“劉公公哪裡的話。”
劉淮滿臉堆笑,道:“王爺,皇上請您去殿内一叙。”
顧晨應下,轉身對近前的龐将軍交代了幾句,跟着劉淮離開了。
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皇子和朝臣隻能将準備說的話放回了肚子裡,打着寒顫冒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