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隻有一家音樂餐廳在正常營業,此時餐廳中正在舉辦舞會,其中人滿為患,沈确他們進門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沒位置了。
得知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才能排上号,沈确想跟陶晚舟說要不還是不吃了,他知道陶晚舟是個急性子,與其讓人家陪他一起等不如他自己扛一晚上餓得了。
不過話才剛說完,他的肚子就不争氣的咕咕叫起來。
陶晚舟嗤笑一聲,拉着他來到排隊區坐下。
“我就是小時候挨餓挨得太狠,才患上胃病的。”坐下後,陶晚舟在自己肚皮上拍了拍,“平時倒沒什麼,隻是犯病的時候那個疼啊,能要命。”
說着,陶晚舟又在沈确肚子上摸了摸,“你可不能學我,你要是患上胃病,那個疼的你這小身闆怎麼受得了。”
沈确詫異,陶晚舟那家庭條件難不成還缺吃的?
“你小時候為什麼挨餓啊?”沈确看着他,問。
“我爸罰的呗。”想起小時候那些苦命事,陶晚舟自嘲的笑了笑,“我祖母曾是美國著名鋼琴大師,遺囑就是世代子孫都能繼承她的衣缽,所以我爸逼着我學鋼琴,隻要彈錯一個音符就不給飯吃。你想想,一個靠鋼琴吃飯的鋼琴師,他童年時沒有任何玩具,隻與鋼琴為伴,如今他看見鋼琴就想吐,卻不得不一生都與鋼琴為伴。你說扯不扯?”
陶晚舟說話時,沈确就一直看着他,他看到他臉上雖然笑着,但眼神中有着不易察覺的傷感。
一時間,沈确同情起他來。
從前,他羨慕陶晚舟有那樣富饒的家境,崇拜他有那樣優秀的彈琴天賦,可這一刻他才了解到,那些光鮮的背後陶晚舟一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我陪着你。”沈确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便直接把真心說出來,“以後我陪你一起彈琴,不讓你孤單。”
陶晚舟轉過腦袋看他,眼中有幾分震驚和感動,但很快他又打起了哈哈,“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跟你求安慰吧?哎呀我就是随便說說的,你别那麼認真……”
“我是認真的!”沈确着急的去拉他的手,他無數次想向陶晚舟表達真心,但都沒有機會,“我不僅會陪你彈琴,還會給你做飯,有我在,你以後都不會再挨餓了。我不是專業的醫生不會治胃病,但是我知道做什麼菜能養胃,真的。”
陶晚舟怔愣的看了他兩秒,随後眼中的慌張逐漸變為動容。
“看來我祖母的願望要落空了。”陶晚舟歪歪腦袋,朝沈确擠眉弄眼得笑笑。
“什麼願望,落空了?”沈确疑惑得撓撓臉頰。
“世代子孫繼承她的衣缽呀。”陶晚舟笑得眼睛都彎了,他在沈确臉上撫摸了把,“沒想到斷在我這一代了,反正我是認定這輩子就隻要你,除非你能給我生個孩子,我就能繼續教下一代彈鋼琴了,哈哈!”
“咳咳。”沈确被他這一番話說得臉蛋一紅,嗆了口口水,擡頭又看到離他們最近的那桌客人似乎是聽到了陶晚舟的話,正在偷笑,他更加羞澀,氣得在陶晚舟胳膊上擰了一把,“胡說什麼!”
“才沒有胡說!你也不想我結婚生孩子,對不對?”陶晚舟湊過來把他抱進懷裡。
“我……”沈确羞急了,繼續掐他的胳膊,“我是說我才不會生孩子!”
“哎呀哎呀别掐,好疼。”陶晚舟笑得開懷,他難得像此刻這般高興,即便被沈确掐疼了他也不願意把人放開。
兩人正濃情蜜意的時候,一個服務員來到他們身前。
“二位,那邊有一桌客人邀請你們去拼桌。”
陶晚舟這才放開沈确,他看向服務員指的那邊,舞台下邊的卡座上,坐着三男一女,臉孔都挺面熟的,但一時間想不起來,那幾人遠遠望着他倆,手臂舉過頭頂跟他打着招呼。
陶晚舟皺起眉頭,問服務員:“我好像不認識他們,他們誰啊?”
“他們說是您曾經的合作夥伴。”
“合作夥伴?”
陶晚舟細細思索了會兒,才想起來那幾個人好像真的是之前在國外巡演的時候認識的樂隊,當時他還受邀去給他們鋼琴伴奏過。
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遇上,陶晚舟頓時心情大好,不過沈确是個内向人,他還得遵循下意見。
“确确,那幾個是我以前的朋友,你不是也餓了嗎?咱們去跟他們拼桌吧。”
沈确也不傻,陶晚舟想過去的話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他再拒絕不是又招人嫌了。
“我聽你的。”
兩人一走過去,幾個人就熱情的邀請他倆坐中間,尤其是沈确,一坐下就跟個展覽品似的被幾個人圍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