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沈确确實有那麼一點在幻想,陶晚舟舍不得他,結果又是自作多情了。
“大哥……”楊佳的語氣中透露出她此刻無語至極,“他是給你當助理呀,還是給你的狗當助理呀?你能不能說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陶晚舟又是一陣沉默,然後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有些扭捏的回答:“那個……我在圈内的朋友中打聽過,他音樂才能不錯,我正好靈感枯竭了,這不是也沒其他人選麼,他可以頂一頂。”
聽到陶晚舟居然打聽過自己,沈确心中有些小激動和小滿足。
這是不是代表着陶晚舟心裡也是有他的?
“好吧!這個理由勉勉強強。”楊佳這才松了口,不過她轉而又對着陶晚舟捏了捏拳頭,“醜話說前頭,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我,我是圈裡數一數二的保镖,跆拳道黑帶見過嗎?如果再讓我看到他紅着眼睛回來,我不介意讓你見識下黑帶的實力,反正收拾你也就是順手的事兒!”
陶晚舟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以掩飾尴尬,“他人呢?”
楊佳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去卧室門口打開了門,“出來吧。”
沈确磨磨叽叽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餘光就能感受到陶晚舟熾熱的眼神,他擡眼看了一眼陶晚舟,又趕緊垂下眼簾。
“你倆别在眉來眼去的惡心我了!”楊佳幹脆也不問沈确的意向,反正問了也白問,不如演一出是她趕沈确走的戲,讓她這個沒出息的弟弟看起來不至于是舔狗,“趕緊回他身邊去,别擱家裡蹲了,我天天看着你也煩。”
沈确挪着小碎步來到陶晚舟面前,低着腦袋問:“我屋子裡有一些還沒發行的曲譜,你要不要去看看?”
……
一陣寂靜,陶晚舟沒說話。
沈确擡頭想看他,才發現面前早就沒人了。
“人都走了,”楊佳無語的撇撇嘴,靠在門框上指了指外邊兒,“還不趕緊跟上呀?小舔狗。”
沈确出門,看見陶晚舟的車停在門口,陶晚舟坐在駕駛位上,幫他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上車。”
“你都不等等我。”沈确坐上車後,小聲的埋怨說。
陶晚舟打火的手頓了下,然後把上方向盤。
他不愛等人隻是其一,主要是楊佳那個朝他揮拳頭的動作太可怕了。
陶晚舟自诩是個動口不動手的君子,所以他練就了一張厲害的嘴皮子,但要論動手,他恐怕還不夠給人打三拳的。
又看了一眼沈确,陶晚舟默默在心底歎了口氣,早知道他有個這麼厲害的姐,還不如重新找個助理算了。
這沈确看着就是個愛哭鼻子的,以後要是無心把他給弄哭了的話。
陶晚舟搖搖頭,不敢細想。
“你,你不想等我。”沈确見他搖頭,失落的垂下腦袋。
不過轉念一想,經紀人早就跟他說過,陶晚舟從來不等人,他得适應。
“這是我寫的曲譜,”沈确從挎包裡拿出一疊紙張,雙手呈上給陶晚舟,“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陶晚舟轉頭看了他一眼,連接都不帶接的,“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欣賞你的才能吧?”
“啊?”沈确疑惑了。
“我剛才那麼說隻是在你姐面前給你留點面子,實際上我根本沒打聽過你的音樂才能。”陶晚舟靠到椅背上,手指在方向盤上随意的點擊着,“你耳朵都不好使,音樂能有多厲害?我找你回來隻是因為我需要一個伺候我三餐的人,嗯……還有在我沒起床的時候能及時給小白喂食的。”
……
沈确舉着曲譜的手微微顫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更何況你把我身子都看光了,不把你拴在我身邊,你出去亂說壞我的名聲怎麼辦?”陶晚舟還在說。
“我不是那樣的人。”沈确咬了咬唇,說。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我哪敢用我的名聲賭你是不是?”
陶晚舟這性格果然是名不虛傳,幾句話就把沈确說得難堪。
是,他耳朵是有問題,但那是大學畢業後才聾的,他的音樂能力至少并沒有受到這方面的影響,況且他如今也是編曲從業者,作為專業人士,他也有屬于自己的那份自尊。
沈确快速收回手,把曲譜都一股腦全塞進包包裡,随後他雙手緊緊攥着褲邊,低着腦袋強忍住眼淚,小聲做着抗議:“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編曲家,不是給人當保姆的,你太作踐我了。”
陶晚舟驚訝于他居然還敢反駁自己,便扭頭想瞪給他一眼,可他看到的卻是沈确紅了的眼眶。
頓時什麼訓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陶晚舟竟覺得他這個樣子惹得自己憐愛起來,他心中一緊,從前被他罵哭的助理也不少,但從沒有一個能讓他覺得是自己錯了的。
陶晚舟兩手抓住方向盤,咬咬牙齒,半天後别扭的憋出一句:“對不起,我錯了,你就當我剛剛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