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貨!”錢氏呸了聲。
邴、南兩家想要結親的事情,他們自己都沒往出說,就怕事情不成影響不好。但是架不住兩家都鬧得大。
南家倒是沒打起來,但是苗氏哭的那麼傷心,左右鄰居不是聾子,都聽到了。
邴家就不用說了,差點就出人命了,左右鄰居們聽得真真的,比當時在現場的邴家人還聽的真。
第二日起來,整個村子就傳遍了,幾乎所有村人都在議論邴、南兩家即将結親的事情。
村裡那幾個最八卦的婦人又聚到一起。
王氏撇嘴,一副瞧不上的樣子道:“邴家那種窮酸人家,也就娶南錦屏這種嫁不出的老哥兒了。”
“我就知道,離了我家二娘,邴大郎别想說上親。就算勉強說上親事,也隻能趙如南家那種沒人要的老哥兒!”李氏道:“一個渾身窮酸氣,一個嫁不出去,倒也算相配。”
李氏嘴上雖然這般說着,可是心裡頭卻有些不得勁。
按照李氏的想法,她家二娘子退了邴大郎的親事,邴大郎就該一輩子說不上媳婦,打一輩子的光棍。
即便是同樣她瞧不上,覺得隻有瘸子殘疾或者歲數一把大的老鳏夫相配的小哥兒,也娶不到。
李氏撇嘴道:“邴家窮成那樣,也不知道南家那個老哥兒咋想的,就邴家那樣的人家,嫁他家,都不如給周南氏家的小娘子當個通房,最起碼能吃上一口飯。”
王氏戲谑道:“咋了,邴大郎沒因你家二娘子退親而打一輩子光棍,心裡不得勁了?”
李氏被說中心事,眼神閃爍,心虛道:“沒有的事,就是覺可惜了南家那個老哥兒,雖然老點,孕痣淡,不好生養,但到底沒有缺胳膊少腿,怎就想不開,跳進邴家那個火坑。”
王氏耗子似的小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亂轉,忽然道:“我跟你說,我懷疑邴大郎和南家那個老哥兒早就不清不楚了。”
李氏驚詫地張大嘴巴,“啥時候的事,你咋知道?”
王氏神神秘秘的,“前些時候邴大郎不是投河了嗎,誰也不知道救人的是誰,邴家非說是自己家救的人。可是那天,邴家有勞動能力的人,明明都上山挖野菜去了。”
李氏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懷疑邴大郎是南家那個老哥兒救上來的?那兩人豈不是早就有肌膚之親了?”
“廢話,不摟不抱,人是咋救上來的?”王氏翻了一個白眼。
趙王氏聽得津津有味,“所以那個時候兩人就不清白了,是不是自從那以後兩人就攪合到一起了。”
王氏肯定的就好像她在現場全部看見一樣,“肯定的啊?說不定兩人已經那什麼了?”
“你這麼說真的很有可能,不然苗氏都哭成那個樣子,都跪下來求南家小哥兒,可是南家小哥還是不肯松口,非要嫁。”
張李氏聽了一耳朵南家鄰居說的南家昨天的事情,那鄰居可沒有說苗氏給南錦屏跪下的事,張李氏自己添磚加瓦,還講的信誓旦旦,好像南家鄰居就是這麼說的一樣。
趙王氏跟着道:“這樣就說的通了,你們不知道,昨天邴四郎不同意邴大郎娶南家小哥兒,差點被邴大郎弄死。邴大郎那麼急切,搞不好南家小哥兒肚子裡已經揣上崽了。”
李氏擺手道:“絕對不可能揣崽,咱們村裡的李郎中都說了,南家那個老哥兒孕痣淡,絕對不能有孕。不過兩人早就攪合到一起去一定是真的……”
村裡人傳的沸沸揚揚的,還有人直接跑到南家去,對南家夫妻道:“邴家那麼窮,都吃不上飯了,你們把錦哥兒嫁過去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嗎?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門親事,是我娘家嫂子的親哥哥,那人可好了,人老實勤奮,心眼還好使。”
來人也不待南家父母說話,自顧自就噼裡啪啦道:“他媳婦七年前死的,家裡有七個孩子。正好錦哥兒不能生,嫁過去就兒女雙全了,隻要錦哥兒好好對待幾個孩子,真心換真心,等到錦哥兒到老了,幾個孩子總能給錦哥兒一口飯吃,不會餓死他。”
村人似乎還覺這是南錦屏占了便宜似的道:“本來那人是不願意娶一個小哥兒的,人家想找個寡婦,帶孩子的都行。還是我在中間好說歹說,男方給我一個面子這才同意的。行了,我也不要你家多感謝我,就當我行善積德了,這事我做主,就這麼定了。”
村人一副他做主的樣子道:“錦哥兒一會你就回了邴家的親事,然後收拾收拾包袱跟我走吧。你這條件,我做主,就不要聘禮了。到時候去了人家勤快一些,多幹活,少吃飯,真心真意對待幾個孩子,免得到老了,人家孩子再給你攆出來。”
這人嘚不嘚一通說,給南家父母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最後南大郎氣到極緻,拿着掃帚把人幹了出去。
那人出了門還跳腳不服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那娘家嫂子的哥哥家裡條件比邴家好多了,又有兒有女,錦哥兒不能生,嫁過去就兒女雙全,天下哪還有這樣好事!呸,不識好人心,你家那老哥兒也就配嫁進邴家那裝着黃連水的大坑。”
還有人上門勸南家父母,讓他們把南錦屏給周南氏的閨女當陪嫁,還說什麼給一個秀才當通房,也比嫁給邴大郎強。
然而周南氏未來的女婿還不是秀才,隻是一個跟邴大郎一樣需要今年下場的考生而已。在這些人嘴裡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秀才老爺。
還有人專門給南錦屏說那種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或者年紀比南父還大的老光棍,似乎這些人都比邴大郎強似的。
把南父氣的都罵人了,苗氏又大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