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行震驚的看着林衛國,這還是一個父親嗎?跟人販子有什麼兩樣。
雷安生做了個擺手的手勢,對林衛國道:“親家,這事我考慮了一下,林小姐對雷家有偏見,還是讓我家立行先去林家陪她一段時間,等小兩口感情好點了,再回雷家。”
林衛國笑着點頭:“也好,謝謝雷先生這麼為燕安着想,我先回去準備了,我想了想,燕安一周後就成年,不如婚期就定在一周後。”他看林燕安越是抗拒,就越想早點了卻這樁婚事,他在S市奮鬥多年,有點根基不容易,如果有雷家這個大靠山,再好不過了,往後他就不用為了生活處處看人臉色。
“如此甚好!”雷安生滿意的回答。
林衛國走後,雷立行整個人不淡定了,手指握得很緊,他看着雷安生,那眼神似乎洞悉一切,仿佛早已把對方的心思看穿,淡淡說道:“林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執迷這門親事。”他很了解自己的父親,從來不做虧本生意,如果不是林家有什麼東西可圖,他不會這麼着急的逼自己的兒子結婚,何況女方還是那樣一個‘劣迹斑斑’的人。
雷安生看四下無人,點了支煙吸幾口後,一手掐着煙,對他坦白:“立行,這兩年華國經濟下滑,大環境下,很多中小企業倒閉,大型企業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再這樣持續下去,雷氏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但是有一個行業,美業,你了解嗎?”
雷立行不說話,雷安生把煙頭在透明的圓形煙灰缸裡杵滅,繼續道:“在經濟學上,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不管經濟多麼蕭條,總有那麼一兩個行業如常青樹,屹立不倒,美業就是這些常青樹行業中的佼佼者,而且是經濟越蕭條,行業發展越快,曾經蘇聯那些女兵上戰場都要抹口紅,可見美業最能抵抗經濟蕭條的風險。你姑媽就是做美容院的,這兩年我們的錢都不好賺,她卻賺得盆滿缽滿,你還不明白嗎?”
雷立行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你說了這麼多,這跟你逼我結婚有什麼關系,就因為林家是做醫美行業,你就要我去跟一個那麼小的女孩子結婚,這跟賣兒子有什麼兩樣。”
雷安生哼了一聲,就知道這個兒子沉不住氣,他耐心說完:“因為林家研究出了一樣非常全面的美容保養技術,是林衛國的原配夫人生前研究出來的成果,如果這項技術上市,整個美業都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答應把那頂成果做為女兒的嫁妝給我們雷家,所以,立行,不用我教你吧,隻要把那個小女孩哄好,把她老子哄好,那東西一到我們手上,你想怎樣都行,反正那女孩年紀小,辦不了結婚證,隻是簡單辦個婚禮而已,你這個婚結了也等于沒結,你并不吃虧的。”
雷立行大為震驚,看着父親打着如意算盤,可他有沒有想過,你盤算人家,人家也不傻啊,不會盤算你?
“雷安生!你為了利益不惜讓我去騙别人的嫁裝,主意都打到一個小女孩身上了,你還是男人嘛!還有良心嘛,别說那女孩不願意嫁我,我也不會娶她!”雷立行堅決反對,想跟雷安生抗議到底。
雷安生不怒反笑,那笑容如千年老狐狸一樣,眼裡閃着狡黠的光,他笑着道:“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名聲算什麼,良心算什麼,你搞錯了,不是那女孩嫁到雷家,那種女孩根本不配進我們雷家的門,是你到林家去生活一段時間。”
雷立行更氣,額上青筋若隐若現,對他父親斥責:“雷家是窮到揭不開鍋了嗎?要讓我去做上門女婿,我還沒有淪落到這個地步,你死了這條心吧。”
雷安生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倔強得很,不過,再倔強的人也會有軟肋,他繼續攻心:“立行,隻要你答應了這件事,我就把你母親留下的寒魄琴交給你。”他頓了一下,發現雷立行無動于衷,又道:“還有十年前黑珍珠号遊輪遇難沉沒的視頻,隻要你把這件事做了,我就把這兩樣東西給你。”
雷立行的心動搖了幾分,寒魄琴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愛的樂器,被雷安生私藏起來了,他對樂器沒什麼興趣,隻不過‘十年前黑珍珠号遊輪沉沒’事件,他調查了八年都沒結果,這件事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樣,他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迹,而她母親就是在遊輪上遇難沉入大海。
雷立行太想知道他母親的死因,手指握的更緊了,他昧着良心答應了雷安生:“成交!”這兩個字仿佛是從他的齒縫中擠出去的,他目光淩厲地看着雷安生:“不過我還有個條件,你必須保密我的婚事,并且保留我的繼承權。”
雷安生見自己的攻心成功破掉他的防備,滿意的笑了,知子莫如父,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想要什麼,就拿什麼做籌碼,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兒子,放心,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連你後媽和俊賢都不會說,你好好表現,我知道你向來不會讓我失望的,雷氏繼承人的位置我替你保留着。”
雷安生和雷立行達成共識,他兩手背在後面款款走出大廳,雷立行獨自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一下,他目光落到内室門口堆着的濕衣服,突然想到了什麼。
哼!雷安生,你上有政策,我下有對策。
他起身過去撿起地上還在滴水的湛藍色校服,拿出去交給傭人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