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樣？”

霍雨浩已經吸收完望穿秋水露發藥力，起身詢問朋友們的狀況。然而說完這句話他就有些後悔了。這張破嘴！他恨恨又絕望地想，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情況确實不對。氣氛凝滞得讓他把他那雙新得的、令他糾結憎恨的重瞳都來不及想了。

王冬正擡指抹去眼尾殘餘的淚水；昭昭似乎百般糾結，不知是否該上前。而王冬卻又說了一句：“嗯，我有所愛之人了。”他又破涕為笑，眼中神情堅定，睫羽垂墜含淚，又含有一絲很淡的、充滿眷戀的哀傷。

他的感情如此矛盾，昭昭無法讀懂他的眼神，正如她無法辨明她的内心。她并不是第一次在王冬身上體會到這種情緒，相反，她總是為他而困惑，也總是難以品嘗出他情緒中隐含的深意。對他，她總是無計可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心上人是誰？”她最後隻能這樣不痛不癢地說，“若是高門大戶，我為你說親；寒門庶族，想必更不會拒絕。”

王冬看着她，輕聲地說：“不，不用。我會等她。”

昭昭心中生出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她的心從未如此亂過，她安慰自己，許是新長出來的心髒不太契合。她隻有這樣騙自己。

“……呃，我們都完成考驗了。”最後是霍雨浩幹巴巴地向幽香绮羅仙品詢問，“傳說中的那本書在哪裡？”

“哦、哦，在這兒。”幽連忙道，它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看戲了，否則可能會被少主千刀萬剮，片成薄片兒撕咬着吃掉。

一本古樸的老書出現在她們面前，書頁嘩啦作響，無風自動。它看上去很有些年頭，紙頁粗黃，邊角殘缺，已然被年歲腐蝕成碎片。

霍雨浩接過那本書，翻開。他逐行讀過，臉上的神色也愈發驚訝，低喃道：“這是……？”

書上記載了冰火兩儀眼中每一株仙草的習性和功效，以及失傳已久的唐門秘籍。

他原以為這是王冬父親留下的書，結果卻并非如此。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本書的主人是唐門創始人，傳說中雙神一體的先祖唐三。

哈哈……這其實就是王冬他爹啦。不過正常人不會想到這層的。昭昭默默地抹汗。就連王冬也不會想到這層——他被封印了在神界的記憶，自然也不會記得母父的真實身份。

她又悄悄地看了一眼王冬。他沒有察覺，側顔仍然美麗美好，淚意已盡，将他的眉眼點染得鮮活柔嫩，豔光逼人。

“……我們服用的仙草都是對魂力有大益處的靈丹妙藥……”霍雨浩繼續道。

“正是如此，”幽說，“按照規矩，你們可以帶走七種仙草。”

“七種？”昭昭思索片刻，從霍雨浩手中拿過那本秘籍，一目十行地快速翻看，心中輪番想過隊友們的武魂特性，她理直氣壯地跟幽說，“我們要送的人有點多，能不能通融通融？”

“好哇。”幽當即毫無原則地說，“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隻要别太過分，想拿多少都可以。”

……也太沒原則了！王冬腹诽。

他這會兒已經拭淨淚水，面上全無波瀾，又躍躍欲試道：“隻剩下一株也沒關系嗎？”

“……那還是有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