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黑澤是自己洗頭嗎?我起身去浴室洗漱,順便天馬行空地編排黑澤。
還是說,黑澤會帶着他那一身殺氣,去理發沙龍要店員給他洗。然後從頭到尾不會摘下他的手套,離去的時候再給人甩下一沓現金,踏着他那锃亮反光的皮鞋,門也要小弟(魚冢)給他推,最後除了背影,空留下街頭潮人的都市傳說。
可惜的是,我的鴕鳥行為,終究還是沒有讓黑澤歇了準備來質問我‘怎麼和警察混在一起’的心思。
帶着一身清新沙龍洗發水香氣的黑澤,此時正以MAFIA頭目的氣勢坐在我的沙發上,如果不是我确實沒有雪茄,我會給他點一根的。
香煙配美人(豎大拇指)。
黑澤發揮了他的主觀能動性,給他自己點上了細長的煙卷。暖光燈下,我和他一言不發,看着白煙像緞子似的揚起。
煙燃過半,黑澤終于開了金口:“你為什麼又和那兩個警察混在一起?”
我警惕道:“那你又是和誰在一起?”
黑澤對我孱弱的轉移話題能力哼笑一聲,但還是回答道:“準備加入組織的新人,還沒有代号,名字是諸星。他的能力不錯,很有希望拿到代号。你最好祈禱他沒有注意到你們。不然有一天,他發現阿碧辛斯就是曾經那個在居酒屋裡和兩個條子搶酒喝的蠢貨,砰……”他唇間輕碰出一個爆破音,“你就有得是審訊室可以進了。”
“我還以為你要說出什麼‘MAFIA沒有朋友可言快跟他們斷絕往來’,這種青春疼痛的話呢……”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良久,還是問道:“陣哥,你是不是塗了潤唇膏?”
我看到黑澤明顯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隻得識相地轉移話題:“那個新來的?難得被你給了個不錯的評價的家夥,他擅長什麼?”
黑澤吐出一個煙圈:“狙擊。”
我的大腦迅速捕捉到關鍵詞,随即狗腿道:“一定比不過陣哥你吧!”
黑澤哼笑一聲:“他女朋友是組織底層人員,向組織推薦了他。他的狙擊技術挺不錯的,假以時日,就能超過蘇格蘭相當大的一部分了。”
我摸摸下巴:“他比蘇格蘭狙擊能力好,但卻是通過身為底層人員的女友遞投名狀啊……”我微微低下頭,“那他比陣哥你的狙擊能力呢?”
黑澤将煙在杯子裡熄滅,頗為随意地說:“你知道你每次想掩飾什麼的時候,會做什麼動作嗎?”
我感覺我的肌肉微微緊繃了起來,有些悚然地盯着黑澤。
黑澤起身,邊說道:“我會讓情報組再查下諸星的信息。”
我不服氣地說道:“所以他的狙擊能力跟你不相上下。”
他搞得好像我看不出來他想遮掩的事一樣。
我微微擡起頭,眼球上移露出大部分眼白,凝望着黑澤那雙垂下的翠綠眼睛。
黑澤緩緩道:“諸星是不是老鼠這件事另說。但你,如果你是老鼠,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祈禱了。”
他看我還要說什麼,先一步打斷了我:“你借蘇格蘭說是要學體術,但最後帶着他去做什麼了?”
我盯着黑澤,眼都沒有眨,輕聲說道:“我是不是做什麼,你都不會改變你的想法。”
“别拿你操縱他們的那套用在我身上。”黑澤倒是沒有再追問,他轉身就準備走。
氛圍很恰到好處,我準備火上澆油,讓劇情得以繼續。于是我手掌‘砰’的一聲,怒拍桌子道:“你這是逃避問題!”
客廳的矮茶幾在我掌下應聲碎成五大瓣。
我和黑澤雙雙沉默良久:“……”
這戲登時演不下去了。
恒長的沉默過後,黑澤隻是見怪不怪地‘啧’了一聲:“這次我可不幫你付賬單了。”
隻留下我獨自面對這一地的狼藉。
“統寶,”我看着(分崩離析版)茶幾,對系統發問,“這是為什麼?這是我們牧師該有的身體素質嗎?這是坦克吧?”
系統無語凝噎:
【……玩家,這不屬于職業發展的那部分,屬于玩家自身初始面闆,換個說法,就是玩家不選職業道路,也會有的這一部分。】
“絕無這種可能啊!”我伸手,像掰豆腐一樣,将已經陣亡的茶幾掰得更碎了。
“就算這個茶幾隻是膠合闆做的,但也不至于跟紙皮似的好掰吧?!害得我都沒能把話問完!”
【玩家的頭還把萩原研二的肋骨撞成骨裂了呢。】
我試圖用科學解釋:“因為頭骨本來就比肋骨硬啊!”
【呵呵。】
“不肖子,倒反天罡了啊你……”我幽幽地說。
系統又已讀不回。無能狂怒之下,我決定随即選個人來迫害,以解我的滿腔憤懑(嗯?)。
我在通訊錄裡翻了一圈,看到新添加的風見裕也的名片。
我按着自己的脖子,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