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4.
大學名譽教授車輛爆炸案的熱度顯然是來得轟轟烈烈,記者們像是聞到了血味的鬣狗,來得比警察還快。
安室帶着我從這片混亂裡脫身的速度則是比記者還快。
順帶一提,黑澤更是在接到我的短訊後就離開了,他甚至不用聞這爆炸後的嗆人煙味。
安室送我回酒店的路上還問我要不要吃宵夜。我惺惺作态地說見了剛剛那一幕,我可能要茹素三日。
直到他把我放在酒店大堂前,安室都沒再說話。
……
我随口囑咐安室記得回去補覺便揮手同他道别了。
回到房間我馬上向客房服務要了一份牛扒配薯條,讓他們直接送到客房。等我洗掉身上那古怪的味道後,牛扒也送到了。
我随意地擦了下頭發,伸手打開了蓋着牛扒的錫銀色蓋子。
聞到烤肉的那股味道的時候,令我非常意外地,我開始泛起一股反胃的感覺。
我默默地把蓋子蓋了回去。
我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大腿上,手掌撐着自己的下巴,面對着這份牛扒開始思考。
不應該啊……
我不信邪地打開蓋子。
嘔——
我蓋了回去。
我不會真的因為剛剛的爆炸創傷了吧?我面無表情地重新打電話讓客房服務送了份奶油通心粉配蘇打水。
……
等我準備飛回日本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我一個人拖着行李登上了飛機,而黑澤和安室?可能還在享受他們的香車美人之類的美好生活吧。
按照所有遊戲的故事線注定要跌宕起伏,沒有無效劇情,我在飛機上遇上了炸彈犯劫機。
當時我正被隔着一條過道的戴着占了半張臉的墨鏡——當然,主要是因為她的臉隻有巴掌大——的大美女詢問臉色怎麼那麼差,坐在美女旁邊的穿着可愛藍色小西裝的小男孩則在一通令我暈頭轉向的分析後說我是因為腸胃炎嘔吐的不适。
我在贊同了他的結論後,正很合群地跟衆人給他的分析鼓掌呢。
兩個戴着滑雪面罩、站在乘務長身旁的男人,似乎分散了小男孩的注意力,在美女‘新醬,你去哪裡’的低喊聲裡,小男孩探頭探腦地往乘務長的方向去了。
在小男孩即将碰到滑雪面罩男們手裡的行李袋前,最前排靠走廊的乘客伸出手來,一把将小男孩抱緊了自己的懷裡,我看到他半長的頭發滑落到小男孩的臉上,輕掃而過。
我低聲對美女說:“糟了,好像出事了。”我向美女自我介紹,交換回本就寫在他們頭頂白字的她和她老公的姓名,分别是工藤有希子和工藤優作。
我感覺他們恐怕是名人,因為我聽到他們名字後平淡的反應顯然也讓工藤有希子對我提起了興趣。
工藤優作問:“関君是認識剛剛攔住新一的那位先生嗎?”
我擋住自己的口型,将聲音壓得更低,以免附近其他人能聽到:“啊……,他是我認識的一位警官,雖然是拆彈警察,但擁有着一般刑警都難以企及的洞察力。”
但既然萩原在這裡……那跟他形影不離、天天膩歪在一起的那位,啊,看到了。
松田帶着墨鏡正從廁所出來,他拉上廁所門回身,便與乘務長以及兩位滑雪面罩男面面相觑。
我真是為面罩男們捏了把冷汗,因為我分明看見松田肩膀連着大臂的肌肉在衣服下隐約緊繃了起來。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松田反應很快,顯然是對當前的情況略有猜測,他按兵不動,保持着他漠然的表情以比面罩男們更為冷酷的氣質坐回了萩原旁邊的座位。
小新一——也就是工藤夫婦的兒子、那個小男孩——分明被松田吓了一跳。
可以理解。
我探出頭,看着萩原三兩下就把新一哄好了,他又跟松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此時,乘務長面色難看,她被面罩男們左右挾持着走向了駕駛艙。隻見她取下艙門前的電話,對那頭說了些什麼,駕駛艙門還是紋絲不動。
明智之舉。不知多少蠢貨進入駕駛艙後自以為自己才是聰明人,指使機長用短程飛機飛越洋航線;又或者掃射機組後,再對着駕駛艙百來個開關按鈕目瞪口呆。
但面罩男們急了,他們将手裡的行李袋放在地上,掏出兩個餐刀——我看着應該是剛剛在廚房拿的——在乘務長面前揮舞,我可以聽到她被這突然出現的利器吓得驚叫了一聲,又怕引起恐慌,立馬壓抑在自己的喉嚨裡。
萩原見狀趕緊起身擋在通道口,他擡起雙手吸引劫機犯們的注意,同時向劫機犯們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他安撫道:“兩位先生,有什麼需求我們可以談,對嗎?”他示意對方看向乘務長手裡的電話,“我們可以讓機長聯絡地面政府,無論你們要金錢、還是什麼其他的訴求,我們這麼多人質在你們手裡,他們都會答應的。”
萩原的身型雖然極有壓迫力,但現在他那無往不利的表情管理仍是大獲全勝,兩個劫匪幾乎是不假思索、立馬認同了他的辦法,讓乘務長叫機長聯系地面反映他們已經劫持了這架飛機。
這架飛機是國際航班,雖然機上外籍友人衆多,但聽得懂日語的人不在少數,我已經能聽到有人在低聲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