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醬這麼優秀肯定不會在意這些啦——”
如果你的語氣不是那麼戲谑,可能才更像是在誇他啊松田。
“哈哈,毫無關聯呢。”
啊,笑着讓額角冒出青筋了。
“小樹蓮呢?要再加杯咖啡嗎?”
盡管不知道話題為何跳躍性這麼強:“再來一杯,謝謝。”
“咖啡攝入過量容易造成鈣質流失、骨質疏松,我推薦你喝杯牛奶,等下登機了你可以順便睡一覺。”
難以分辨這是安室的語氣還是波本的語氣,我堅定不移矢志不渝(沒有那麼嚴重):“咖啡,謝謝。”
松田:“你好像那個湯姆——”
“湯姆·克魯斯?”
“湯姆和傑瑞啦!那個貓和老鼠裡那隻藍貓,感覺你下一秒就要用牙簽支撐起上眼皮了——啊!萩,快把你手邊的牙簽盒收好。”
我甚至沒有精力和松田鬥嘴,讨饒道:“我感覺我快昏迷了,先睡一會兒,松田你整安室吧,我把他借給你。登機再叫我……”我哐叽一下倒在桌上,将舞台留着三位警官。
也許他們還會叙叙舊……我的意識漸漸陷落。
……
略顯昏暗的白熾燈下。
“陣哥——”我聽見自己用稚嫩的童聲說道。
我擡起頭,竟是留着一頭黑色披肩發的黑澤穿着病号服正坐在一張簡易的行軍床上。
我坐在他的懷裡,四下打量,四周的布置很普通,就像普通會社會有的白牆、水磨瓷磚、木紋辦公桌和綠植。
黑澤并沒有抱着我,于是我嘗試着從他身上慢慢爬到地上,等我一隻腳踩到地上,黑澤又将我一把抱回了自己的大腿上放着。
我從他的表情裡能看出,他對于打斷我并讓我的努力功虧一篑這件事感到愉快。
他好無聊。小孩子都這麼無聊嗎?
我又從他的腿爬到地上,這次黑澤沒有阻止我,他隻是看着我四處翻找起來。
我的動作似乎并不影響這段劇情的發展。
我又聽到我自己說話了:“你可以不要去嗎?”我的聲音略顯平靜,乞求的話裡卻沒有相對應的感情在其中,“進去的人都死了,求你了,陣哥。”這句‘求你了’在這樣冷淡的語氣裡更是格格不入。
黑澤咧開一個像鲨魚一樣的惡劣笑容:“我不去就是你去了,你想去嗎?”
我看着他神情,認定他在說謊。
“為什麼不能我們都不去呢?”幼小的我有些木讷地問道。
黑澤不再笑了,他看着我,他的表情也相當漠然:“這是我自己選的。”我甚至從他眼睛的反光裡看到有着和他一樣表情的我自己的臉。
這句是真話。
“你沒有,這不是你選的。”
但真話也可以是‘謊言’。
有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他們臉的部分是一片光滑平整,沒有五官。
我看着快吐了。
這兩人叫黑澤跟他們走。
我站在白織燈下隻感覺渾身陣陣發冷,我不知道那是我為黑澤擔心,還是為自己可能有着的相同卻未知的命運而擔心。
我聽到自己隻是固執地重複着:“你沒有。”
……
“関!醒醒!”我聽到松田的喊聲。
我猛然驚醒。隻見萩原遞來一方手帕,他略帶憂慮地問:“還好嗎?小樹蓮。你好像做噩夢了,小陣平叫了你好久才把你叫醒。”
我裝作迷茫不解:“噩夢?”
沒想到是安室告訴我:“你哭了,然後說‘會死的’、‘求求你’還有‘陣哥’這些話。”
聽起來好不妙……不是,我怎麼這麼會說夢話啊!跟港媒新聞标題有得一拼。
我看着他們看我的眼神,感覺這群人隻要我一聲令下就要拿出手铐準備逮捕‘陣哥’了。
“……哈哈,好難組合起來的關鍵詞,聽起來應該是什麼光怪陸離的夢吧。”我接過萩原的手帕,擦幹臉上的淚痕。
“不是過去發生的事?”松田直接問了,但語氣并不強硬。我餘光還是能看到萩原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松田一腳。
“完——全沒有印象。求我别死的話……沒有吧。”我對他笑了一下,“求人别死倒是可能有……”
我的冷笑話看來是不好笑,萩原和松田的表情幾近嚴肅,安室倒是微微笑着,但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松田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分别前我和萩跟你說了什麼?”
“……有事找警察?”我遲疑道。
說實話因為睡眠不足,我現在一下子記不起十二小時前的對話,隻能聯系上下文來推理回答。
“不然還是讓你抄寫個一百遍吧。”松田這樣說着,居然真的翻找起紙筆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
“記住了,真的記住了!有什麼問題至少找你們,可以吧?”
松田瞥了我一眼,把紙筆塞回了夾克外套的口袋。
萩原打趣說:“小陣平之後還會抽查的,要好好背誦噢!”
我正想接着說點什麼緩和氣氛,手機短信的提示音響了,我看送信人寫着‘監護人’:
【三天後,清理加州實驗室B。RUM也會參加。
-GIN 】
黑澤的這封信息加了落款,我擡頭看向安室,他微微對我點頭,這是封群發短信。
‘監護人’又給發來我一封短信:
【别死在RUM手裡了。】
我決定将它看作是委婉的關心和提醒。我回複他:
【最近又有什麼新聞:P】
【庫拉索幫他在德國搞定了X研究所的資料庫,那位先生希望他能在加州複制出X研究所的成果。】
【成果?】
【RUM得意得不行,隻說這個項目成功之後,要讓我叫他SAMA。】
我笑出了聲。周圍已經轉移了話題的三人從熱火朝天的聊天中抽空看了我一眼。
【真的把我逗笑了。】
【還是想辦法把他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