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绫香看着她的男兒将家入硝子領走,歎了口氣。
“她離開了,母親大人?”雲雀天音沒發現自己恐懼的那個對象,松了口氣,但是母親的下一句話就讓她跳了起來:“嗯,和你弟弟一起走的。”
“什麼,這家夥不是對男人不感興趣嗎,怎麼盯上恭彌了?”天音焦急的轉了轉,“要不我多帶幾個人,把恭彌搶回來……”
“是恭彌帶她走的,你不在的時候,她們可經常混在一起。”“可是,可是家入硝子不是……母親你為什麼不阻止啊……”天音期期艾艾地問,她這副樣子,一點沒有極道繼承人該有的樣子,但绫香作為母親,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不用吃奮鬥的苦,才在年輕時努力的。天音性格軟,人緣好,天性善良,認識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這是母親最喜歡的女兒的樣子。
而另一個孩子雲雀恭彌……讓绫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傳統的武家教養沒有讓他變得聽話,體諒女性的不易,反而變得想要掠奪權力,奪取自己姐姐的位置;面對自己的心儀之人,也不會伏低做小,徐徐圖之,還仗着人家的體貼,激進地行事……
現代社會雖然說是女男平等了,但霓虹社會也就脫離了封建制不到百年,雲雀恭彌這種行為不僅敗壞他自己的名聲,也不顧家族的名聲,讓她很是頭疼。
但他挑錯了人選。
家入硝子并非并盛有名的好女人沢田奈奈——不僅入贅,還照顧孩子,因為愛情心甘情願将自己放在弱勢一方;她是天之驕子,溫和的面容下藏着顆高傲的心,世界末日也不能讓她停止腳步,何況一個男人?
這些年,恭彌和她的距離好像變近了,實際上,卻因為他任性的舉動越來越遠,最終,在他踩在她的底線上時,家入硝子便不會留情了。
绫香拒絕去想雲雀恭彌接下來的下場,她看着靠着自己的天音,心裡一片柔軟。所有的生命都誕生于母體,母親對孩子有着天生的責任,但沒人要求母親對孩子要盡善盡美。被選擇的,被愛着的孩子,才是母親真正選擇養育的,天音是她真正的珍寶,恭彌……她隻希望,經過這一遭,他不要再為家族蒙羞了。
我将手術刀插入了母親為我飼養的實驗用小白鼠身體中。
血迹迅速暈染了小白鼠短短的白毛,它抽搐着趴在台上,一會兒後就不動了,我撥弄了一下它,熟練地運用反轉術式,小白鼠竟然逐漸恢複了過來,隻是身上還殘留着駭人的血迹。
雲雀恭彌本質上和這隻小白鼠一樣,他的命運缰繩,我正握在手上。
我聽着身後的動靜,慢悠悠地開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當着雲雀天音的面,解刨了這樣的一隻小白鼠,她從此以後再也沒出現在我面前。”
“我那麼做,不是因為讨厭她,相反,我對她非常感興趣,因而想對她展露真實的自我,真可惜,作為極道的繼承人,她居然害怕血腥?我又不是出于虐待而解刨這些動物,我隻用它們練習醫術,是為了救人的。”
“不過,恭彌你不害怕,于是,我更換了成為朋友的對象。家入與雲雀,要世代交好,既然大女兒拒絕了我,那麼選擇二女兒也好。”“但是,你怎麼不是女孩呢?”我轉過身來,對被我铐在椅子上的雲雀恭彌吐露了我真實的心聲:“你不是女孩,那麼,我的和雲雀家女兒交好的意圖就變成了,我想娶雲雀家的男孩,争奪雲雀天音手中的權力。”
“這件事一下就變得麻煩起來了。恭彌,你有沒有注意到,從我們認識開始,我們兩家來往就不那麼密切了?”我制止了他的掙紮:“一會兒我給你解開,你先聽完我說的話,冷靜地分析,要避開你家人的那些耳目可不容易。”
雲雀似乎明白了什麼:“你這些話藏了很久嗎?你想利用我達成什麼目的?”
“我是要幫你,恭彌,我要幫你從你母親手中奪取權力。”我冷笑道。*
我看雲雀绫香不爽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女人仗着自己對我母親有恩,明目張膽從她手裡搶走了很多東西。在二十年前那個混亂的并盛,是我母親作為智囊為地頭蛇雲雀家提出了建立秩序,背靠政府,聯合民衆這條建議。并盛恢複後,雲雀家當時的家主信守承諾,将學校,醫院,圖書館等民用建築劃分到了我母親名下,但如今,我母親手中就隻剩下醫院這一處地盤了。
雲雀绫香并不大度,當年就懷疑我母親要以義妹的身份和她搶繼承權,那時又懷疑我接觸恭彌的用心,我當年是真的六歲小孩,一年之内遭受兩個重大打擊,差點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