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條科研鹹魚就這樣被反複鞭打,偏偏對索樸教授這位A級雄蟲閣下還不敢有分毫怨言,幾個月下來他就苦不堪言。
這幾天好不容易盼到索樸教授出去參加研讨會,他能輕松一點,可沒想到索樸教授一回來還沒喘口氣,就要看他們這幾天的工作成果,他這才被抓了個正着。
奈登有苦難言:“教授,您冤枉我了,您就是把全實驗室的膽子都借給我,我也不敢啊。”
他雙手合十,真誠向索樸悔過:“我這次真就是一時松懈。教授,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要是再犯,您就把我趕出去。”
唉,奈登内心哀歎,他有時候都說不清是繼續留下來受苦強,還是被趕出去丢臉好。
大部分雄蟲的保證和廢話沒有什麼區别,索樸微微一笑:“是嗎?再也不敢了?”
奈登瘋狂點頭,勢必要讓索樸看到他誠懇的态度。
“唔,倒不至于趕出去那麼嚴重,”索樸語氣一松,奈登剛要緩一口氣,就聽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再發生現在這種情況,我就聯系你的雄父。”
“啊?找我雄父幹什麼?”奈登一臉懵。
索樸平靜地說道:“自然是讓他把你的卡都凍結,我想,每個月實驗室發的補貼應該也夠你生存了。”
奈登震驚地張大嘴巴,他沒想到索樸一下就切中了他的要害,這還不如把他趕走呢。
實驗室的補貼雖然對普通學生來說不算少,但對雄蟲來說,确實隻能叫生存而不是生活,遠遠不夠他的日常奢侈開銷,連給他跑車的加油費都不一定夠。
不過他算了算,除了家裡每個月給他的錢,他還有雄保會給雄蟲發的津貼,日子還算能湊活過,便稍稍松了口氣,這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誰知他剛這麼想,索樸就又補充:“包括雄保會發給你的津貼。我想,出于為社會培養優秀雄蟲的目的,他們應當會給我這個面子。”
索樸微微勾起嘴角,卻讓奈登如遭晴天霹靂。
“行了,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你們都回去把自己的問題好好處理一下。”索樸也不多磨蹭,利索地結束了内部會議。
其他蟲都松了一口氣,紛紛收拾東西回去,隻有奈登還呆愣在原地,無法接受殘忍的現實。他現在郁悶無比,偏偏還不敢反駁索樸的決定,憋了一肚子的氣無法發洩。
索樸也不管他到底願不願意,左右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看不慣奈登這副自甘堕落、不求上進的樣子很久了,終于找着個機會給他治一治了。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連軸轉讓他有些困倦,但晚上還有活動要參加。他晃了晃頭,端起自己的杯子,打算到茶水間去沖一杯咖啡提提神。
誰知到了茶水間才發現,他喜歡喝的那種咖啡豆沒了。
他歎了口氣,太陽穴感覺更脹了。
他也懶得再去叫行政處的蟲過來。他想了想,那群蟲知道他喜歡喝這種咖啡,似乎在旁邊的儲物間備了不少。他索性自己進去翻一翻,想來咖啡豆也不可能放在什麼偏僻角落。
他剛進去翻找,就聽見外面茶水間又進來了兩個蟲。
一個蟲問:“老闆,您現在要不要先回公司,之後再過來?”
另一個蟲似乎用嗓過度,聲音有些幹澀:“不用,晚上還要過來參加活動,等會在車上處理工作就好。”
他似乎又想起什麼,低聲問道:“你仔細查過索樸教授的情況了嗎?”
索樸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在裡邊找東西的手一頓,忍不住側頭去聽這兩個蟲要說些什麼。
那個助理回答:“找專業機構查過了,保證信息都真實可靠。”
索樸聽說自己被調查了,雖然市面上他能被查到的信息都是公開的,不算什麼秘密,但是想到有蟲暗中窺探自己,心裡還是有些膈應,對外面兩個陌生蟲的印象更是直線下降。
那個老闆輕輕嗯了一聲,但似乎仍有些猶疑。
助理又問道:“您是有什麼顧慮嗎?”
老闆歎了一口氣:“索樸教授聽說是A級雄蟲閣下,我擔心……”
剩下的話沒說完,但足以讓索樸腦補出他想說些什麼。
過往一些蟲的言論又回響在腦中,索樸心中冷哼一聲,這兩個蟲無非也是覺得雄蟲就都是混日子的,都是些名不副實的樣子貨。
本來他就因為缺少睡眠而煩躁,這下更是怒火沖天,恨不得立刻就沖出去給這兩個私下非議他的蟲一點厲害嘗嘗。
不過他倒想聽聽他們還能說出些什麼話,姑且暫時按下心中的怒氣,側耳繼續去聽他們的談話。
助理安慰他說道:“老闆您放心,看在錢的份上,索樸教授也不會為難您的……”
看在錢的份上?索樸敏感的神經被刺痛,所以他在這些蟲的眼中就隻是個貪财而徒有虛名的廢物雄蟲?怒氣上頭,他疲憊的大腦也顧不上去思考為什麼後面還會有那句“不會為難您”。
他顧不上往常一貫保持的冷靜和剛剛再想聽聽的念頭,他拿着手中裝着咖啡豆的罐子,就走到儲物間門口推門出去,打算将外邊那兩個可惡的蟲懲戒一番。
誰知,他推開門,就看見茶水間已經空了,剛剛那兩個蟲不見蹤影。他追到茶水間門口,卻隻看到走廊盡頭準備轉彎離開的兩個背影。
一個穿着深灰色的西裝走在前邊,一個拎着公文包跟在後邊,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呵。”索樸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