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照雨的試飛很順利,爛熟于心的儀表盤鑲嵌在她的腦子裡,操縱杆像是她的第三隻手,無比流暢地控制機身在雲層中穿梭起落,優美的流體曲線在空中回旋,像一隻翺翔天際的蒼鷹展翅高飛。
“真棒啊,隊長!”
“不愧是我們隊長!”
飛機平穩降落後,安照雨拎着頭盔從駕駛艙跳下來,酒紅色的卷發被風吹拂,英姿挺拔,飒爽得不像一個剛生完小孩的Omega,她臉上的笑容帶着必勝的自信,張揚而溫煦。
“安隊長的技術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溫蘇一直站在下面看她飛行,由衷發出感慨。
“當然。”安照雨毫不謙虛。
“那我就放心把隊伍還給你啦,”溫蘇笑了笑,“這段時間帶二區的隊員們非常輕松,也很愉快。”
溫蘇是隔壁飛行隊的隊長,高等級的Alpha,這次由于安照雨休産假,特意過來代班。
“這段時間辛苦了,”安照雨禮貌性客套一下,對于對方伸過來的手并沒有握上去,雖然溫蘇戴着白色的駕駛手套。
溫蘇沒介意,收回手,她帶的一區是藍白色的飛行服,胸口放了兩枚隊長的标志,一藍一紅,她把那枚紅色的歸還給安照雨。
安照雨把隊長徽章重新别回胸口,她不是沒注意到這些隊員裡有幾個Alpha蠢蠢欲動。
一區和二區都是醫療中心重點搜救隊,但是溫蘇帶的那組清一色全是Alpha,競争激烈,而安照雨帶的這組,有一半是Beta。
相比而言,在她這組能競争上隊長的幾率更大,所以她也從來不擔心沒有新的隊員進來。
這次産假,就有很多Alpha盯着她的徽章。
按照常理,被标記的Omega幾乎都會選擇回歸家庭,更别說安照雨都有小孩了。
溫蘇倒是無形之中幫了她一個忙,要是别的Alpha暫代隊長,未必會這麼輕易地把徽章歸還給她。
但是安照雨并不會感激,因為她是憑本事拿到徽章的,就算别人不給,她也有能力拿回來。
“不必客氣。”溫蘇回道,然後轉身離開了二區。
“隊長,”蔣奇正從住院部那邊趕回來,把手裡的奶油蛋糕送出去,“祝賀回歸。”
這蛋糕是專門定制的,據說是Omega都不會拒絕的款式。
“最近要控糖,”這是路深說的,路醫生平時話不多,說出來的話都很重要,安照雨沒接,目光也沒看那盒奶油蛋糕,而是落在他被紗布纏繞的虎口上。
傷口被整整齊齊地包紮,像是漂亮的工藝品沒有瑕疵,白色繃帶上面還用馬克筆标了換藥時間,筆迹十分漂亮,和Alpha粗犷的氣質不太相符,她腦海裡閃過一個猜測——這是路深的字吧。
雖然時間很久遠了,路深的筆迹安照雨仍然記得清楚。
“你身材這麼好,看起來已經完全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哪裡還需要控糖啊,”蔣奇正不肯輕易放棄。
“你是醫生?”安照雨側頭盯着他,眼神中的警告不加掩飾,這話聽起來就像Omega生小孩多麼輕松似的。
身體哪有那麼容易恢複?路深說生寶寶對她身體有很大傷害,所以從産前到産後都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不能松懈。
她辛辛苦苦按路醫生的要求控這個控那個的,他的算盤珠子倒打得響,一個蛋糕就想破壞她的努力,還能哄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