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一拜天地!”
言之舟和梁舒沖着堂屋外站好,雙手疊在一起,深鞠一躬。
“二拜高堂!”
兩人又轉過來,朝着父母深深一拜。
“夫夫對拜!”
二人互相面對着,朝對方拜了下去。隻是這一下兩人站的太近了,腦袋上的發髻撞到了一起,差點給兩人撞倒。
周圍的賓客見這情形不由得哄笑了起來,這倆孩子還真是好玩,拜個堂都能撞到一起。
倆人被笑得臉頰通紅,拜完之後也不敢去看對方。言之舟還好,哪怕羞得不行,也還是強撐着笑對賓客。梁舒就不行了,他感覺剛才那一下好丢臉,這時隻盯着地面,仿佛要把地闆盯個洞出來。
言家父母也是被他倆給逗笑了,看他倆現在的表現更是好玩,果然還是太年輕啊,面皮薄得不行,被人一笑就羞成這樣。
司儀怕大家再笑下去倆人都遭不住了,趕緊喊道:“禮成!開席!”
梁舒也不是女子,自然不用被“送入洞房”,他要跟着言之舟一起招待賓客,給大家敬酒,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一圈兒酒敬下來,梁舒臉都要笑僵了,他搓了搓兩頰,看向仍在敬酒的言之舟。
許是喝多了酒,已經醉了,言之舟臉跟脖子整個兒都紅了,這會看起來有些搖搖晃晃的,似乎站不穩了。
他趕緊過去扶了一把,要是摔了可不好。
敬酒之前,言之舟特意準備了一壺酒,裡面大半都是水,隻兌了一點點酒進去,有個酒味兒就行,就是怕兩人敬酒時喝多。
梁舒還好,因為是個哥兒,沒人會硬要拉着他喝,他隻需要在敬酒的時候用自己手裡的酒壺倒上一杯酒,喝了就行了。
但言之舟不行,他今天是新郎官,所有人都想着灌醉他,全程幾乎都沒有用自己準備的酒壺來倒酒,都是各桌上的賓客給他倒的,他也沒辦法推辭,隻能喝掉。
他酒量又一般,這不,一圈兒酒敬下來,人都要喝傻了。
看見這邊的情況,言之舟的母親劉梅花快步走到梁舒身邊,跟正喝酒的親戚解釋:“小舟這是喝多了,叫舒哥兒扶他去睡會兒吧,我叫我家老頭子來陪你喝。”
說着跟梁舒使了使眼色,又用手指了下東邊的廂房。梁舒趕緊順着這話說:“是啊,大叔,叫我爹來跟您喝吧,我先扶他回去休息一會,他這都站不穩了。”
然後也不等那醉鬼大叔說話,趕緊扶着言之舟往東廂房走去,想讓他回屋睡會。
好不容易拖着言之舟進了房間,梁舒直奔着床過去了,把言之舟安頓好,才算是長出一口氣。他太累了,喝了酒的人自己不太能好好走路,全靠梁舒硬撐着他,累的一腦門兒汗。
梁舒也坐床邊上緩了一會,這才有勁兒起來收拾言之舟。
他找到房間裡的臉盆,裡面還有水,就把旁邊挂着的棉布用水打濕,然後給言之舟擦了擦臉和手。
再把他身上的喜服和鞋子襪子脫掉,隻留着裡面的中衣,這才給他蓋上被子,讓他好好睡覺。
一套流程做完,累的他隻想也躺床上睡會兒。他坐在床沿,向後仰躺過去,盯着床帳看。
這床帳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普通的灰藍色布帳,隻是上面挂着一個同心結,還怪好看的,可能是劉梅花做的吧,娘的手還挺巧。
梁舒有心再緩一會兒,但外面還有好多賓客呢,他們倆一個都不在也不是個事兒,隻好又硬撐着出去了。
好在這會兒酒席已經到了尾聲,好多人都喝醉了,言之舟的幾個兄弟正張羅着把醉漢送回家去。
劉梅花把自家醉酒的老頭子送進房間休息,出來後見梁舒一點沒醉,人還挺清醒的,就招呼他過去一起送客人,順便也能認認言家的親戚。
當然要他去送的都是些女眷或者夫郎哥兒,漢子們都已經喝醉了,那些人不用他來送。
梁舒隻得過去繼續賠笑,跟人家寒暄幾句,順便拿過一包紅紙包好的喜糖送給客人,把對方哄的高高興興的再送出門去。
劉梅花看着梁舒這大大方方的樣子,覺得挺欣慰也挺自豪的,看來這哥兒是個能頂事兒的,往後跟小舟的日子也肯定能過好。
平日裡她也參加過不少喜宴,新人一般都嬌羞,再加上初到新環境,多少有些不自在,她還從沒見過這麼大方利落的哥兒呢!
一想到這是他家的兒夫郎,劉梅花就覺得高興。
之前兒子救人的事已經傳開,她們不得不定下這門親事,定親那日看到小哥兒可憐的樣子,心生憐憫,倒也沒對他有什麼不滿,但也僅此而已。
今日就不同了,看着梁舒做事機敏有條理、不扭捏,劉梅花算是真正的打心眼兒裡喜歡上了這個小哥兒,心想以後一定要對他好點,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希望他能跟小舟把日子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