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宮中都做了些什麼?”
虞韶并不知道自己和蔣牧霜在上驷院中同乘一騎的場面,都落在了趙煜的眼中,更預料不到堂堂帝王因為自己宮中的妃嫔相處過于密切也能心中發酸。
興緻勃勃道:“今日臣妾和蔣姐姐去騎馬了,皇上送的小白馬,臣妾很喜歡。不知道小馬的名字是什麼?”
趙煜看着虞韶閃動着喜悅光芒的眼睛,心中的酸意也淡去了些,“既然是賞賜給你的馬兒,你也有權利給她起個名字。”
虞韶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那臣妾可要好好想想。”
趙煜忍不住問:“你今天跟着蔣才人學騎射都學了些什麼?不會隻是摸了摸馬兒,喂了她幾份草料,剩下的就是被人帶着騎馬遛了一圈吧?”
虞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皇上怎麼知道的!”話落,才反應不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指尖,“臣妾從前從來沒有騎過馬,看着馬背那麼高就有些害怕……”
“那下次朕教你,有了什麼意外,朕都可以在下面接着你,你可還害怕?”
虞韶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難掩訝異,“皇上日理萬機,為了臣妾的一些微末小事耽誤皇上的正事……”
“朕縱然是皇帝,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坐在紫宸殿看折子。懶散了一個冬天,朕也想舒展舒展筋骨,将騎射的功夫再撿起來,不然到了秋日裡涉獵的時候功夫生疏,反而落了皇家的臉面。”
方公公在一旁聽得暗自牙酸,明明年前皇上還不顧自己的勸阻,不顧大雪封山還去京郊獵了幾隻狐狸袍子,哪裡懶散地下來?更别說在獵場之上,先帝時的獵物倒的确多半都是大臣們刻意讓的,以皇上龍精虎猛的架勢,幾位戍守邊關的大将不在,其餘的大臣那是真追不上啊
虞韶心中暗道,皇帝又不是什麼藥到病除的良藥,即使趙煜在旁邊杵着,自己該害怕的還不是一樣害怕。
但是趙煜似乎鐵了心要再當一回自己的師傅,虞韶隻能壓着心中的不情願,笑着回應:“有皇上護着臣妾,臣妾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了。”
第二天,虞韶午睡才起,紫宸殿就來人傳令,說皇上請昭貴人去上驷院伴駕。虞韶慢慢吞吞地換上騎裝,想想可愛的小馬白果,和違抗聖令的後果,還是硬着頭皮去了馬場。
随着一聲長嘯,奔騰而來的高大玄馬前蹄高高揚起,在空中劃出流暢的弧線,而後穩穩落地,在沙地上踏出塵埃。和這樣一匹威武的駿馬比起來,虞韶的白果确實隻能算是袖珍玲珑的小馬了。
虞韶迎着燦爛的陽光,看向馬背上的趙煜,平日裡見得最多的是他着帝王裝束,閑庭信步,龍章鳳姿的端肅模樣。在還是宮女的時候,也曾在梅園中見過趙煜穿一襲淺衣,如溫潤公子。但是看見趙煜穿騎裝的模樣,還是第一次。
束口窄袖勾勒出趙煜雙臂健碩有力的線條,他整個人的氣質也從沉穩變得鋒銳,猶如一柄久藏匣中的寶劍,終得見天日,寒芒閃爍,直指蒼穹。虞韶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寬闊的背肌上或深或淺的傷痕,被汗珠包裹着的塊壘分明的肌理,在力量爆發的瞬間形成健美的線條,如同隐匿于林中的野獸,強大,危險,卻也美麗。
“呆呆愣愣地想什麼呢?”趙煜的聲音喚回了虞韶遊離的思緒。
回憶起剛才腦子裡亂糟糟的場景,虞韶臉蛋騰地紅了,支支吾吾,“沒……沒什麼?”在心中默默為自己辯解,食色性也,趙煜也算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男人,多想點,怎麼了!
“朕帶着你跑一圈?”
虞韶點點頭,熱着臉将手塞進趙煜的掌中。腰間一緊,身子忽然騰空而起,轉瞬間,就坐在了高高的馬背上,被馥郁的龍涎香,整個兒包裹起來。
趙煜的胸膛起伏着,時不時輕輕抵在虞韶的脊背,就像是一小撮火苗,輕而緩地一點點從虞韶的脊背舔舐而過。
她的掌心變得濕漉漉起來,想要掙紮着離背後存在感過強的男人遠一點,放在腰間的手掌卻忽然用力,帶着虞韶重重地地撞上一堵富有彈性的肉牆。
“坐穩了!駕!”
“啊——”虞韶的驚呼才剛出口就被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她失措地抓住了趙煜的手腕,像是緊緊抱住了馬背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男人的輕笑聲落在耳畔,“阿虞,握住缰繩,有朕在,别害怕。試着馴服它,掌控它,做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