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同情地看着蕭慕棉,軟軟地捏了捏她的手:
“你也莫要太傷心,這樣涼薄的男子扔了便扔了。等你傷好,我給你找十個八個同樣俊俏的男子。身邊的男子多了,便不在意誰會離開。”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隻見寒淩有些尴尬地站在門邊,責備道:“千面玉,你莫要教壞舞影。”
绯月輕哼一聲:“關你何事。”
蕭慕棉覺得現在換她有些尴尬,绯月多情,而寒淩就如木頭般不開竅。目光遊離于二人之間,不知血月門中其他人有沒有察覺到二人之間的不尋常。
忽的,通道内再次傳來腳步聲,遠遠地在向這邊靠近。蕭慕棉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這腳步聲堅實有力,三人對視一眼,皆知是門主正往這邊來。
三人跪在地上,隻聽得門主沉聲道:“寒淩,千面玉,你們先下去。”
蕭慕棉心中一沉,剛剛利用門主對自己的觊觎脫身,報應這麼快便來了。
她正欲開口推卻,隻聽寒淩搶先一步說道:“門主,舞影重傷未愈,還望門主多給她一些時間修養。”
門主厲聲打斷他:“寒淩,隻因你哥哥為血月門盡忠而亡,我才多般容忍于你。你現在是愈發大膽,水牢你還沒待夠嗎?”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着赤血殿,绯月用力地抿起雙唇,面上是難以隐藏的憤怒,她撐在地上的手死死地捏做拳,指節因太過用力而發白。
忽然,绯月松開雙拳,拉起寒淩的胳膊,神色平常地朝門主回道:“屬下告退。”
寒淩還想掙脫绯月,卻被绯月淩厲的目光震懾,他擔憂地看向蕭慕棉,目光中還有無法掩飾的痛心。
一雙手強硬地擡起蕭慕棉的下颌:“為何還覆着這張受傷的臉?”
蕭慕棉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向後縮了縮:“身為殺手,美貌不過是累贅。屬下日後以這張臉示人,能免去諸多麻煩,更好地為門主盡忠。”
門主的笑讓蕭慕棉覺得有些惡心:“不隻是殺人才是盡忠,你還可以在其他地方盡忠。”
蕭慕棉想要掙脫束縛,卻被門主死死按在床上,命門穴道皆被控制。
蕭慕棉拖延着時間:“門主,屬下如今并未痊愈,還望門主能夠再給屬下一點時間。”
目光瞟向房門,蕭慕棉心中焦急,不知绯月是否看懂自己暗中遞給她的紙條。
終于,門被“砰”地一聲撞開,見到門外氣喘籲籲的雪茉,蕭慕棉長長地松了口氣。
憤怒的雪茉将蕭慕棉房中的一切都砸成碎片,蕭慕棉并未多言,隻拿走佩劍,默默地站在牆角,冷眼看着雪茉和門主一個砸一個哄。
門主将梨花帶雨的雪茉抱走,并應雪茉的要求,讓蕭慕棉離開血月門,另尋他處養傷。
雪茉本沒這樣好心,想要用噬肌散毀了蕭慕棉的臉,可門主終是舍不得,便讓蕭慕棉趕緊離開,不要再出現在雪茉面前。
蕭慕棉喜滋滋地收拾起東西,來到山間莫仲青的小屋。蘇木一直住在這兒,以前蕭慕棉出任務時,總會尋機會過來,二人互報平安。
蕭慕棉畫下進出血月門的圖紙:“五日後,我們将會随門主啟程前往天山。屆時門内空虛,你趁機救出莫心悠,朝東去,尋個地方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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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的雪飄不進桃淵殿,溫泉的霧氣袅袅升起,将桃淵殿籠罩在輕盈的夢幻之中。
穿越濃郁的霧氣,辰洛回到半山間的琴心派,眼前是觸目驚心的紅,曾經熟悉的哥哥姐姐們都倒在血泊之中。
女孩發出驚恐的尖叫,站在屍首之間的人猛然看向聲音來處。
女孩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披頭散發、雙眼通紅的人,隻見那人刹那間便來到女孩身前,手掌捏起女孩的脖頸。女孩的脖頸纖細脆弱,無需太用力,便能輕易折斷。
突然,那人眼中的血紅褪去,他松開女孩,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驚惶。他朝女孩吼道:“跑!快跑!”
女孩撒腿便朝山上跑去,可沒多久,她便感受到身後的人再次變得癫狂,朝她追來。
就在手指觸到她發絲的刹那,另一道勁風襲來,女孩趁機連滾帶爬地躲進清雲洞。女孩顫抖着靠在石壁上,心中想着,是不是蘇哥哥回來了。
打鬥聲愈演愈烈,女孩怯生生地探出腦袋,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一掌拍到另一人胸前,另一人便倒在潭水中不再動彈。
女孩驚叫一聲,涉過冰冷的潭水,伏在留有餘溫的屍體上哭泣:“爹!爹!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