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說的好好的，晚上九點，下了晚自習到家後，無論是誰來敲門都不會開門。可當聽出敲門人是沈靜時，沈晨竟然說話不作數，徑直去打開了門。

沈靜倒不是來打聽蔣大爺的病情，而是來興師問罪的，質問沈晨為什麼前腳拒絕了自己，轉頭就喊沈旭去吃橙子。

藍西西很少能見到這種情況，這種沈晨吃癟的情況。

其實這事若往源頭算，都是藍西西想偷懶惹出來的，他非但不想着幫忙解釋，反而在一旁看起了熱鬧。沈晨甚至背對着藍西西，都能感受到藍西西那亮了不少、看好戲的目光。

“我說過原因，”沈晨開口道：“橙子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沈靜還記得沈晨是說過這話。可當時她滿心想着不好意思白吃沈晨的橙子，并沒有聽進去這句話。

“橙子吃多了不好？”沈靜這句話不是對沈晨說的，而是問藍西西。

正在看熱鬧的藍西西一下子被屋裡的兩人同時盯着。一道是沈靜求證的目光，另一道則是沈晨意味深長的目光。

藍西西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正想要添油加醋一番，卻突然想起自己問沈晨為啥喊沈旭幫忙時，沈晨說的那句“你不是說橙子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嗎”，那股看熱鬧的興頭頓時歇了。

“吃多了容易拉肚子。”藍西西說道。

“是嗎？”沈靜半信半疑，“我怎麼沒聽說沈旭拉肚子？”

“容易拉肚子，不是一定會拉肚子。”藍西西說道：“他是腸胃特别強的。”

這個理由聽着就很難讓人相信，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什麼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吃了瀉藥還不一定拉肚子呢。沈靜說不出别的質問的話，隻能悻悻地說了一句：“他的腸胃是鐵做的。”

沈靜一離開後，藍西西就轉向沈晨，問道：“怎麼謝我？”

“為什麼要謝你？”沈晨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要不是我幫你打圓場，你的謊話早露餡了。”藍西西理直氣壯地說道：“這還不得謝我？”

沈晨的撲克臉居然閃過一絲無奈：“我說謊，還不是因為你想偷懶忽悠沈靜？”

“不是。”藍西西正色道：“你說謊是因為不想挨揍。”

沈晨這才意識到剛剛沈靜被堵得無話可說并不是偶然，現在他自己也是如此。

“怎麼謝你？”沈晨問道。

飯是沈晨做，碗是沈晨洗，功課還是沈晨輔導的。藍西西想了一會兒，提了一條要求：“能否給一次豁免權？”

“豁免權？豁免什麼？”

“豁免我可以退步三名以上一次，仍不會停直播。”藍西西對自己提的這個要求非常期待。

沈晨向來不苟言笑，聽到這話竟然笑了下，估計是被氣的：“本來缺了你，直播時還真是忙不過來。現在有沈旭幫忙，有你沒你看起來關系不大。”

“……”藍西西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回死，連忙生硬地轉換話題：“這都快十點了，别閑聊了，趕快學習吧。”說完，也不等沈晨反應，拖過自己的書包，跨上樓梯，往二樓去，看着跟被人攆似得。

很快，沒有村民再來騷擾沈晨和藍西西了，因為蔣老頭從醫院回來了。村民們想知道蔣老頭的病情，隻用去那幾間平房看望他就行。

“沒死，也沒糊塗，還認得我。”皺紋老太剛去看過蔣老頭，這會兒在村口情報中心處，坐在一張小馬紮上曬着太陽，跟一旁頭發花白的老太說着。

頭發花白的老太有點唏噓：“他一直惦記兒子，這要是人一下子沒了，都閉不上眼啊。”

皺紋老太“哼”了一聲：“這種兒子惦記他幹嗎？”說完又壓低聲音道：“蔣老頭沒做手術就回來了，還不是因為沒錢？他這個兒子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更别提掏錢給蔣老頭做手術了。”

兩位老太頭挨着頭，小聲地長籲短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