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班級後面放了一個三層的敞口櫃子,班裡的雜物一般都放在這櫃子裡。
教室裡的燈都關了,走廊上的燈傳進些光亮,勉強能看得清東西的輪廓。
馮輝定了定神,摸到櫃子跟前,借着昏暗的光線,他看到櫃子裡堆着卷子和打掃衛生用的盆、抹布等。
馮輝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他聽得很明白,藍西西他們把演出服帶回教室了,他手忙腳亂地翻了下櫃子,一件演出服都沒見着。
馮輝徹底慌了,他奪門而出,甚至忘了關上門。
“加油!”在後台等着上場的楊璐打氣道。
昨天馮輝死追着王松,将王松的名字記在了違紀單上。
王松幾乎天天違紀,債多了不愁,心裡也沒怎麼當回事,但對同班的馮輝還是有怨言。不過,雖然兩人不對付,演出還是要盡力演的。
“加油!”王松跟着吼道。
隻剩下馮輝一人沒喊,可楊璐和王松等了快一分鐘,馮輝完全沒這意思。
“馮輝,就剩你了。”楊璐提醒道。
“什麼?”馮輝猛地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對,加油!”
即便一班表現的再好,也不至于如此慌張吧。
楊璐和王松互相看了一眼,希望今天的演出能順利。
聽到主持人報幕後,九班的班主任對其他老師說道:“到我班了啊,看看我班的表演。”
音樂響起,演員上場。
九班班主任臉上的表情從期待變成緊張,最後徹底破罐子破摔,“馮輝今天怎麼回事?都忘了兩次台詞了!”
别的班台詞說得再磕巴,也沒有一個同學能接不上詞的,而馮輝甚至有兩次接不上詞!
其他老師安慰九班班主任:“可能太緊張了。”
隻有任老師才知道馮輝緊張的真正原因。
九班表演結束後,英語劇比賽就結束了。觀看演出的學生彙聚成人流,走出禮堂。不少男生擠在人流中,嘴裡發出喝倒彩的噓聲。喊得最響的兩人正是藍西西和高曉傑。
觀看演出的學生們擠在狹窄的過道上,緩慢地向外走,各個班擠得混在一起。藍西西前面的一名男生像是再也忍不了,終于回過頭,滿臉不悅地說道:“别喊了,行不?吵死了。”
“嫌吵?嫌吵在教室裡呆着,那多安靜啊!”高曉傑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禮堂裡現在鬧哄得說話都聽不清,這人居然埋怨他的口哨聲吵。
藍西西閉上嘴,不再發出噓聲,跟高曉傑說道:“别吹了吧,他是九班的,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男生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毛:“你管我是幾班的!”
正在這時,王松和馮輝讓人流給擠了過來。馮輝一見到沈晨、藍西西,臉上的神情就跟打翻的醋和鹽,又酸又澀,還有點心虛。
“王松!”男生見到王松,頓時有了底氣,腰杆立馬硬了:“他倆,”他的手指着高曉傑和藍西西:“就他倆,一直在噓咱班的演出!”
王松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一身結實的肌肉,又是校霸朱睿的小弟,學校裡誰都不敢惹。
高曉傑終于閉上了嘴,王松臉上的不高興傻子都能看出來。王松沒好氣地對男生說道:“嘴長别人身上,你管得着嗎?又不是隻有他倆噓咱班。”
男生耳朵又不聾,自然能聽到周圍的噓聲,隻是湊巧藍西西和高曉傑在他身後,于是拿他們撒氣。
男生名叫李一明,跟王松關系不錯,王松不但沒接他的茬,還說了他。李一明識趣地不再提,身後的藍西西和高曉傑是閉上嘴了,可周圍的噓聲仍直往耳朵裡鑽。李一明抱怨道:“馮輝今天怎麼回事?他不是英語很好地嘛,怎麼忘詞了?”
藍西西跟着人流,仍然在李一明的後面,作為唯二的知情人,另一名知情人沈晨旁觀了一路,除了自己答應洗碗一周時,笑了一下,其餘時間一直沒有太多的表情。
馮輝出錯時,藍西西都樂笑了,沈晨也隻是眉頭微皺。
“害怕了呗。”藍西西知道沈晨不會多說,他說的也是模棱兩可。
“怕什麼?”李一明立馬擡杠。
“我們表演的太順利,”藍西西露出看了讓人牙根癢癢的笑容:“怕我們呗。”
“心态崩了。”高曉傑仿佛善解人意地安慰前面的馮輝:“你這種心理素質可不行,到社會上豈不是天天都得崩潰?”
藍西西說的是表演,馮輝與李一明和王松并排走着,聽進耳朵裡,可完全變了味。
因為他的确是心态崩了,藍西西明明說的是演出,他聽着卻是在說演出服的事。藍西西他們設了個套,将他套住後,還不停地挖苦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