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太太說道:“放我辦公桌上的,早上剛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我覺得這不像一封告白卡片,反而更像變相的舉報信。”
老秦也是快四十的中年人,自然聽明白任老師的意思。
這是有同學對藍西西不滿,偷偷将這樣一封告白卡片放到任老師的辦公桌上,想讓藍西西挨頓批。
任老師是英語老師,經常有學生進出她的辦公室,監控是有,卻早就壞了,所以也不知道放這張卡片的人是誰。
“拿給藍西西看看吧,讓他自個想想。”任老師提議道。
第一節是語文課,老秦說了下英語劇的比賽時間,周一至周三下午,他們班抽到周三下午表演。
籃球比賽則是從周三至周五,周三是初賽,周四是半決賽,周五是決賽。
這樣說來,周三下午,藍西西他們表演完英語劇後,就得參加籃球比賽,這個工作量可真是夠大的。
藍西西這樣一個能坐着不站着的人,聽得他臉皮都抽搐了一下,從課桌裡摸出一個香梨,用課本擋着,咬了一口。
除了老秦的聲音,沈晨耳邊還能聽到不連貫的咀嚼聲,不用側頭去看,沈晨也知道他的同位正在課堂上偷吃香梨呢。這香梨還是上周四晚上,給鮮果店送貨時,李哥拿了幾個給他們吃,說是放的時間長不好賣了。
“藍西西,你起來讀下課文。”老秦點名藍西西。
藍西西手中的香梨咬了兩口,匆忙之間沒有地方放,他站起來,手垂在課桌下面,捏着那個香梨,正要開口讀課文,突然發現面前的課本是曆史教材。
他豎着曆史課本擋了半天,難怪老秦要點他的名。
“你那胳膊抽筋了嗎?”老秦的大嗓門在教室裡激起回音,“翻到語文課本175頁,讀課文!”
好吧,看來隻能将咬了兩口的香梨扔進桌洞,再費勁巴拉地從書堆中抽出語文課本,翻到多少頁?
正在這時,一隻手接過他手中的香梨,推過來翻好的語文課本。
藍西西讀完課文坐下後,香梨又送回到他的手中,他的語文課本仍然壓在書堆中,面前放着的是沈晨的語文課本。沈晨則記着筆記。
讓老秦收拾了一下,藍西西也吃不下去了,偷偷将香梨放回袋子裡,拿起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記了起來。
原以為這事算是胡弄過去了,沒想到下課後,老秦就将藍西西拎到了辦公室,順便喊上了沈晨。
藍西西端正好态度,決定即使會被老秦請吃飯,也不能連累沈晨,畢竟他是純純受牽連。
“看看這個。”老秦将卡片遞給藍西西,“德育主任任老師給我的。”
沈晨本以為是上課吃東西的事,沒料到冒出來張卡片。
卡片的配色是深淺不一的黃色配上暈染成心形的愛心,讓人一下子就明白它适合用來幹什麼。
沈晨稍微向藍西西偏了下身,掃了卡片幾眼後就移開目光。
藍西西看了兩遍,又想到老秦遞給他時說的話,立即明白過來。
“秦老師,送卡片的人肯定是跟我有仇。”藍西西說道。
“嗯。”老秦點點頭:“你得罪誰了?”
藍西西立戴上一副乖巧内向美少年的面具,十分無辜地說道:“我真沒得罪誰。”
老秦知道他是裝的,但還是信藍西西說的話。就藍西西這一身的懶筋,别人惹到他才會刻薄幾句,絕不是愛出風頭容易得罪人的孩子。
“是校外的白毛那些人嗎?”老秦想到幾個禮拜前的事。
藍西西也不确定,昨天阻攔朱睿跟着他們去玩錢,得罪他們了?
老秦看着藍西西摸不清頭腦的樣子,操心地說道:“我再跟我那親戚打個電話說下,他是派出所的民警,不過能管多大用可不好說。你倆平時要注意點,不要去偏僻的地方。”
從老秦辦公室出來,藍西西還是覺得不太對。白毛隻是一個去玩錢的,而且莫名其妙地對他客氣了起來,怎麼會轉頭就找人教訓他?白毛看着也不精分啊。
“你覺得是白毛嗎?”藍西西和沈晨慢慢走向教室。
“不是他。”沈晨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真是他,那個卡片的告白對象應該是我。”
也是,跟白毛有過節的是沈晨。
“我擔心是小峰那些人。”沈晨的聲音透露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恨意,總有一些人能肆無忌憚地傷害别人。
這件事如果是小峰幹的,那麼會是誰放的卡片呢?
從老秦辦公室回一班,基本上要經過一班以外的所有班級。
經過十七班時,教室外的連廊被兩人霸占,十七班的同學們仿佛覺得他們班這一段連廊風水不好,都擠在别班的連廊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