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過去還有些陌生的人剛剛熟悉起來,就突然要變得更加熟悉了,迪倫有些難以适應這樣的情況。
可又想到西緒心裡期待這種事,迪倫忍住自己那想要逃避的心思去接受這件事。
坦誠也沒什麼不好,他在西緒面前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那時西緒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或許還可以掩藏一下自己的身份,但西緒無法知曉自己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他隻會覺得自己的一切匪夷所思,這不正好與奇詭帶給人類的感覺相似嗎?
迪倫出了船長室,甲闆之上并沒有西緒的聲音,于是迪倫下了船舷梯,來到了下層艙室當中尋找着西緒的身影,果然在一間大房間當中找到了西緒的身影。
迪倫也非常奇怪一艘大型船的船長應該生活在比較寬闊且裝飾華麗的房間當中,但在這艘船上并沒有看到船長的房間,即便是西緒此時所觀察的房間,也隻是比常規的房間大一些,稱不上豪華一說。
“你想住在這裡嗎?”迪倫依靠在門旁,抱着手看向了西緒。
西緒正彎腰檢查床上的污漬,果然如他所想的,上面都是灰塵,看上去非常髒。
“這裡許久沒有人居住了。”對于一項愛幹淨的西緒來說确實有些難受,但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在諸多的房間當中他挑了這一間,“我可以睡在這裡嗎?這間房收拾一下,應該還是比較幹淨整潔的。”
迪倫收回了抱起的胸,情緒有些複雜,但還是按照自己一開始所想的說道,“不了,還是一同住在船長室當中吧,雖然船長室當中沒有床,但是裝下一張小床是沒有問題的,我更習慣待在船長室當中。應該對你來說船長室也更加安靜吧,不然船員們在下層艙室當中吵吵鬧鬧的也會影響到你。”
迪倫站在西緒的立場上去思考這個問題,下層艙室的環境确實比較潮濕簡陋,而且會經常和其他船員一起碰面,多少是有一些不太方便,像西緒這樣之前過慣了比較整潔且優雅的生活的人一下子接受這樣糟糕的船上生活,迪倫想想就知道難以适應。
原本以為迪倫會非常抗拒自己生活在船長室當中,他沒想到迪倫竟然主動提出要和自己一同住在船長室當中。
西緒擔心自己的話給迪倫帶來的壓力,“我剛剛隻是這樣想,是否真的要這樣做?我還是很尊重你的意思的,我在這裡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不必擔心。”
迪倫舔舔嘴唇,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我确實很想和你一起住在船長室,這也是我覺得比較舒服的一個環境。”
西緒這下再不明白迪倫的意思就有些過分了。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迪倫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總感覺和西緒說開了之後,和西緒之間反而變得不自在了,奇怪的是在之前并沒有這種奇怪的拘束感,怎麼反倒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之後就不自在了呢?
看見迪倫的眼神,西緒就知道他是什麼心情,主動解釋道,“不必擔心,我們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切都沒有改變。”
迪倫端正了自己的站姿,自己剛剛隻是想故意放松來讓自己輕松起來,卻并沒化解此刻的情緒,“我沒什麼擔心的。”迪倫嘟囔了一句,随後覺得氣弱。
但這并不是迪倫的真話,實際上他心中開始擔憂,雖說之前和西緒有睡在一張床上的經曆,但想到之後要一直和迪倫睡在同一張床上,迪倫就有些難以适應。
并非是西緒有什麼讓迪倫難以接受的習慣,隻是迪倫要突然接受生命中多出了一個人。
于是,西緒跟随着迪倫回到了主甲闆之上,看着西緒的視線放在了周圍被黑色火焰隔絕開來的那層迷霧,迪倫忍不住說道,“是不是很難習慣迷霧裡的世界?不過我更喜歡待在船長室上,一個是因為空氣更加輕薄些,另一個是可能我更喜歡自己獨處的時間。”
迪倫并沒有在暗示什麼,西緒也并沒有往那方面去思考。
兩人進入船長室之後,西緒完全沒有意料到船長室是這樣的環境,一張書桌,一張台燈,一個書架,一盞提燈。
房間内有空間,但卻空落落的,書桌旁邊空了一大片地方,足以擺得下一張床,但卻并不知道為什麼空着,似乎這裡是一個書房,船長平日裡都是在這裡辦公的。
迪倫笑着說道,“要麼我從下層艙室中搬一張床上來吧,或者要不然我用黑色火焰構築一個床,在黑色火焰上,你應該不會害怕了。”
迪倫已經習慣了黑色火焰的力量,在任何無法輕易解決的事情面前,迪倫都喜歡借助黑色火焰的力量,這将會是世界上第一個用黑色火焰構築起的床。
西緒倒是沒有這麼抗拒,隻是産生了一點疑問,“火焰不會一直在消耗你的力量嗎?”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黑色火焰從哪裡來,我想或許是某處汪洋大海,我從那處汪洋大海中不斷地汲取力量,所以黑色火焰能産生如此強大的作用,但正如月亮發出無數的光籠罩整片大地,僅憑汪洋大海的力量變成月亮也無法消耗得起,但隻留下幾枚火種就能讓月亮重新發揮過去的作用,這種消耗對我來說确實非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