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
「哦呀,我是不是呢?」少年模樣的咒靈(?)咧嘴笑,視線落點明顯越過五條悟,「條件适合的話,我也可以不是哦。」
.
【黃昏時分,斜陽餘晖下。
一邊是電車軌道,一邊是行人通道,中間供汽車通行的跨海灣紅漆拱橋屬于中央碼頭那一端,于淨空狀态迎來一行最不像旅客的旅客。
經過實地探勘總結,這座神戶大橋及與之相連的碼頭區,恰是全神戶最「幹淨」的地方。
當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幹淨;是類似從城市去往鄉野,空氣頓時清新了、視野頓時明亮了的直觀感受。
即,尋不着一隻咒靈,也感知不到沉澱累積的負面念頭;換言之,當不了詛咒孕育的溫床。如此表現,完全不符合碼頭區白晝人流量大,各種情緒混雜的實際狀況。
然而存在領域可以解釋問題。
做為被羅列出來的異常點之一,僅一名失蹤者可不代表碼頭區相對安全。
「好啦!」
舒展筋骨完畢,五條悟合掌聲響亮,已經準備好要大幹一場!
「傑?」
沒等來應和,五條悟回頭一看,夏油傑也在回頭看,視線落點是通話中的脹相。
明明是沒有參與義務或責任的受監控對象,卻無聲頂班,表現出對輔助監督工作的駕輕就熟──聯絡相應機關封鎖現場的一切事宜,在他手中無非幾通電話的事。
夏油傑自己的聲音化作旁白,道出胡亂想引發納悶的心裡話:「你其實可以什麼都不管。」
脹相隻是看表情,也大概猜出未成年的糾結點,他挂掉電話即答:「因為我是大哥。」
獨生子夏油同學先愣後懂,結果頂了滿頭快要實質化的問号;他一臉迷茫,轉頭去看五條悟,五條同學見狀立刻大力搖頭。
顯而易見,如果不是脹相對大哥的職能有所誤解,就一定是獨生子的他們對「長男之力──披荊斬棘」不夠了解。
「還不走嗎?」
脹相反問行動能力彷佛被未知術式給凝滞了,面面相觑、一動不動的倆DK。過于自然的反應被看在眼底,夏、五二人立即得出結論:是後者。
兩位年輕特級對視,都瞧見對方臉上的輕松愉快。
「要走啊。」
「對,走走走!」
遮擋蒼天之瞳的墨鏡被摘下,五條悟領頭,找準方向;夏油傑兩手插兜,毫無異議地随行;脹相落在最後,先留言通知杉田小姐出發地點,再設下隔絕普通人視線的帳,才邁步跟上看樣子将帶頭一腳踏空,摔落海灣的六眼。】
.
「說起來,領域隔絕這一招我們是不是不久前見過?五條老師找路速度好快!」
「當大哥也不容易,什麼技能都要抓、什麼都得會一點,集引導、護航、做榜樣于一身──辛苦了。啊……好像我已經被踢出獨生子行列了?嗯……」
「不過神戶真有這份幹淨我都想去旅遊了,來一個附近的任務也行。忽然有點懷念以前的清淨日子。」
虎杖悠仁一直看到電影轉場,才吐氣,倒帶般發出精簡版感想。隻是沒人接話果然有點奇怪,靜幾秒,虎杖悠仁還是沒忍住,歪頭主動開口:「釘崎、伏黑?你們怎麼不說話?」
「哈……笨蛋嗎?話都讓你說完了。」釘崎野薔薇中氣十足,隻是哥哥姊姊這樣的話題到底牽扯了回憶,她的語速又漸漸慢下……「但有一個姊姊,應該挺不錯。」
「我覺得沒有需要補充的。」一灘伏黑惠照舊「安祥」毫無表現欲望。
反而是脹相很想插嘴向虎杖悠仁強調,如果要比較身為長子的氣魄,他不會輸給同位體!
總之,這排人同第三排默契一緻,全當作自己沒察覺中間排五條悟和對面黑聖杯之間的微妙對峙氛圍。
電影進度也不受觀衆席影響,繼續推進。
.
【──空間霎時置換!
消失的咒力殘穢找到了!任務地點必備的強烈負面情緒再度充斥視野内外。
他們進入彷佛被大火焚燒過的另一個神戶……不對,也許叫冬木。脹相看着不遠處的碼頭區标示牌,順口提醒。
得到提醒的最強組合,正忙着仰望天空。
「原來黑聖杯,就是指會往外冒黑泥、造型酷似傳說中聖杯的杯子啊。」夏油傑琢磨着,後面自己要接一個怎樣的評語。
五條悟幫他給了。大少爺直言:「看起來不太好吃的樣子。傑,記得直接喂二口喔。」聽就知道,他已經打算幫摯友拿下這個黑泥杯子。】
.
黑聖杯的真面目,至此總算揭開其中一角。
鏡頭由天空俯瞰、拉墜,将疑似經曆過大火焚燒過的城市廢墟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共感作用下,詛咒氣息撲面而來!人在影廳,感官不自覺松懈下來的咒術師們瞬間應激,除了乙骨憂太沉得住氣是被拉起來的,學生們集體起立!備戰姿态醒目。
倏地,有人輕快鼓掌,掌聲響亮。
「嗨、嗨~同學們,雖然老師同意青春該充滿活力,坐不住很正常。但現在是電影賞析時間!快點坐下啦,麻辣教師不需要緻敬。」老神在在、尾音飄飄,甚至句末有點像撒嬌的嗓音從起立人群中間傳出,不夠沉穩,安撫心神卻堪稱神效。
──五條悟身邊,有危險時最安全。這句話差不多銘刻在東京咒高每一個人潛意識裡。
孩子們有人嘀咕「才沒有」,有人快速合掌說「對不起」,大家零散着重新坐好。
能夠看見大銀幕後方的六眼則告訴它的主人:剛才,他們的「電影票」有一張被瞬間填滿。
情緒來源主體不是學生們,是思考時抵唇那手已經攢緊的九十九由基,以及他那位裝空氣一流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