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連回憶也有?那家夥幹過的好事别具體播出來啊……」主辦方區域,偶像包袱最沉重那位捂臉在呻吟。
一個看樂子不嫌事大的聲音在前者耳邊慫恿,讓他快點找剪輯麻煩。
還有一個疑似憋住笑,勉強保持正經的聲音在就事論事:「雖然身體不對,但他這次說的全是實話。」
這就是塵埃落定後,回首再看反派施展陰謀詭計時的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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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受邀方,整片觀影區鴉雀無聲。
隻能說,側重各有不同的情報地雷威力不是一般大,不僅震撼大腦、使人表情震驚或空白,甚至瞬間轟沒了所有人的語言能力。
除了九相圖兄弟。
他們靜悄悄隻是不想引人注目,實則全場精神最振奮。因為他們真的還有一個弟弟!最小的弟弟!沒有任何事情能比認弟弟更重要!
這種三人渾然一體的「勢」無聲無形,卻無法使人無感,像是座位最貼近的虎杖悠仁,短短三秒内屁股就完成了四次變形運動往伏黑惠那側悄悄移動四公分,并且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虎杖悠仁的腦子從大銀幕裡脹相出示那張血緣檢定單開始,就被牽着走了。一直到影片裡脹相的回憶中,于他有恩的五條老師被自稱是「虎杖悠仁母親」的男人封印為止,遭大量情報堵塞的思考能力才遲滞地運作起來。
他是……與九相圖相似的……被「母親」懷有目的「制造」出來的存在嗎?
無關親緣,純粹利用?
虎杖悠仁忽然想起爺爺此刻聽來意有所指的遺言,想起爺孫倆過往生活的點點滴滴……爺爺的嚴肅、固執和小爆脾氣,跟投注在小孫子身上關注與愛護一起,填滿了虎杖悠仁截至今年入學高專前的人生軌迹──這份親情……不夠溫暖嗎?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
當然足夠了!而且注定在回憶裡曆久彌新!
積極情緒引動下,十五歲未成年人終于恢複正常運轉效率的腦子,很快跟上坐立難安的小夥伴腦回路。他看左看右忙着問:「有人知道嗎?那個咒具是什麼?」
伏黑惠皺眉不答,反而提出另一個釘崎野薔薇也在關心的問題:「你不要緊?」
「啊……我啊?算有一點、難過和驚悚吧。居然不是父母愛情的結晶之類的……可是他們很早就離開我和爺爺的日常生活了,印象很稀薄,要說有多深的感觸──」虎杖悠仁試圖找出一個表達情緒的恰當動作,無奈掙紮失敗,隻好聳肩攤手
這題跳過。下一題。
可惜獄門疆的主要用途在于封印,的确是較為偏門的咒具,它不在一年級的知識涵蓋範圍,也不是羂索會随便拿出來當談資的東西。換句話說,脹相他們明明「身在敵營」,但同樣給不出有用線索。
于是座位在第二排居中的五條悟,得到來自第一排和第三排同款的或明或暗注目禮。
「總感覺你們在想一些不禮貌的東西。不過沒關系。」五條悟摸摸下巴,六眼觀測一下某個沒有動靜的空位,而後輕巧表示:「才那點深度的坑,老師随便擡擡腿就跨過去啦。」彷佛怕有人沒看清楚,他還特地換坐姿,好讓人人都能瞧見那雙旁人羨慕不來的超級大長腿。
以一己之力,五條悟暫時撫平這場震撼。然而大銀幕裡,本意正是跟千年大局的幕後黑手過不去的對話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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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本來就要對付它,你也不會如它所願──對不對?」老先生手扶膝蓋,側臉注視正東張西望好像挺忙碌的小悠仁。
「弟弟值得更好的未來。」脹相神色鄭重,把話說的像宣誓。至于宣誓對象,自然是悠仁、血塗和壞相,他們是他僅剩的、活着的弟弟了。
「拜托你了。」
虎杖倭助摸摸悠仁的腦袋,起身回房間去。他聽得出來,接下來年輕人要說的内容有些避不開世界的暗面了。
果不其然,留下來的三人齊齊盯着粉毛小男孩看一小會,話題就牽引到了悠仁的容器體質上面。
擁有那種體質就說明孩子在成為咒術師方面多少有天賦。
經曆過星漿體事件,夏油傑如今明顯更注重咒術師苗子,所以他主動問了:「包括但不限于搬家跟轉學,一樣無法讓悠仁避開第一根宿傩手指?」
「那就是保持平衡的交換了。」五條悟仰靠着椅背,擡手,修長五指中的拇指和食指先後彎曲,「一個小理子、一個小悠仁,後面大概還有别的小什麼,做為世界容許反複重啟的曆史收束點。」
白毛DK漫不經心地解析。
末了,他摘掉墨鏡,用那雙剔透晶亮的六眼直勾勾盯住脹相,笑問:「吶,你前面都怎麼做的?真的真的連一次接近成功都沒有過?」
「……」
漆黑眼珠毫不示弱地攫住來自蒼天之瞳的緊迫盯視。
「一次……有。我搶先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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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啊!」
一個感歎詞,前後三個調,已經充分代表觀影廳内當年在場者以外全員的情緒起伏程度,尤其是當年年紀小、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在場跟不在場差不多的虎杖同學。
「大哥居然也──」他猛地轉頭,與脹相四目相對開始醞釀情緒,五秒、七秒、十秒,「……好難吃的,對不對?」
「啊。屍蠟的味道,的确不怎麼樣。」脹相心領神會,馬上配合弟弟穩住又一波情緒驚濤。
瞧,效果多少有一點。
至少橙發因主人動作過大而飛舞的鐵娘子,野薔薇同學話到嘴邊硬是煞車轉向,變成了:「這是難吃好吃的問題嗎?别給我兄弟情深的探讨那種不能吃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