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聖杯戰争」共計有三階段，是罕見的戰略型領域。其最大缺點便是費時，尤其無法做出調整的第二階段，初始設定七十分鐘，那就是鐵打不動什麼束縛替代都沒用的七十分鐘。

「是差不多兩節課的時間。所以拿來當教材？大傑很有創意嘛！」

破損的木頭大門隔音不太好，閑談聲自然從路邊原本沒人的小酒館裡傳出來。

「大傑？」不是不知道摯友随口給人起外号的習慣，但才過一會兒又給改了未免太善變……坐吧台的夏油傑忍不住重複。

在他背後獨占一張圓桌的盤星教主也稍微擡頭。

「對呀。」

大長腿擱在另一張小圓桌的桌面，并支着屁股下的椅子隻用後邊兩條腿斜立的白毛繃帶先生，食指畫個半圓依序比向自己、教師傑、教祖傑，最後拇指劃向另一個自己。

「小悟、大傑、小傑，還有──老、男、人──大哥你看我數的對不對？」五條枕着椅背的腦袋率性一歪，斜「望」向吧台後脹相的背影。

「啊。」站位跟夏油傑隔着吧台呈對角線的人應了聲。

對不對，脹相不知道，怼自己他沒經驗。但聊起天來沒臉沒皮沒壓力、無須束縛也能随「自己」順暢喊「哥」的五條悟特有屬性，脹相已經見識到。

聽，他們這邊的五條悟同樣可以無間斷接過話題──

「想得美呀！哥也是我哥不是你哥，你那大哥還在忌庫裡待着。」手指連敲吧台桌面，仗着距離最近，他直接代表脹相發言，「而且老男人？你見過像我這麼天生麗質的老男人？哈，真是不成熟的小屁孩眼光！」

彷佛吃定小一歲的五條揭繃帶需要花更多時間，動作比照着來一遍也不如他帥氣利落，五條悟非常熟練地拉下眼罩，向全場展現那雙瞳色為澄澈嬰兒藍，天然帶有疏離感像把神性封存其内的六眼。

不可否認，那樣的色彩令人目眩神迷。隻要是審美正常的人類，縱使互相敵對，也無法避免生出欣賞之意……和更多渴望據為己有的貪婪之念與恨不能毀掉的嫉妒之心。反而是脹相這樣的咒物出身，對六眼沒有評估威脅等級以外感想。

以前是，現在依然如此。

脹相邊想邊聽兩個五條貌似越扯越離譜，實則交流着情報的無厘頭對話，淡定接受了隔壁世界仍是咒物的自己和兄弟們未必會被盜走，也未必有機會受肉的可能；做「人」的路太艱難，如果悠仁能夠更早得到五條的關注和庇護，如果那個他和時間感與意識同樣朦胧的弟弟們能永遠不分開，當外力無法破壞的特級咒物「九相圖」也沒什麼不好。

至少咒物不需要人際關系……

「櫃子裡有無花果幹和洋芋片。有人喝酒嗎？有朗姆和威士忌，但沒有冰塊；悠仁你們未成年，可以喝西紅柿汁。」

脹相把摸完所有櫃子的收獲在吧台桌上擺開，然後随手打開桌上那台裝飾用途大于實際用處的老式收音機。

一如預期，手機失效的領域裡，接收不到訊号的收音機自然隻有沙沙沙的雜音。但所有人好像都默認了這個背景音，沒人提出異議。

如果大家同樣不細究安哥拉領域裡的冬木市為何翻得出真正的食物和飲料，以上飲食用來打發聖杯領域第二階段無法省略的剩餘時間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