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柒扯了扯衣袖,撫摸着的向日葵垂眸看着,淡然地說着。
視線放到了右上角的小泥貓咪和狗狗身上,貓咪趴在第二層貓爬架軟墊上,右手耷拉着,懸在半空中,小狗狗前兩隻腳踩在第一層的墊子上,晃着尾巴看着二層的小貓咪。
伸出手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不夠高,輕輕踮起腳尖,卻還差一點。
結果下一秒,素白的手搶先一步拿下了那個泥娃娃。嚴柒轉過頭去看到姜詩旖站在自己面前,身後還站着嘟着嘴的宋槿。
“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們,拿好。”
姜詩旖将泥娃娃遞給嚴柒,轉頭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嚴柒身後的黎涔,好奇地說了一句:“好巧,你們也是偷偷和朋友出來消遣的?”
黎涔一時之間反駁不了對方的話語,她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戀人,還不是出來消遣的。
她将目光轉向嚴柒,對方隻是淡淡一笑後,和藹地說:“我們是出來培養感情的,想必你們也是。”
“額........對——”
“對”字還沒有說完,宋槿不耐煩地說:“姜詩旖,你好了沒有,慢死了,再這樣我就回去了。”
“好,知道了,馬上來。”
姜詩旖側過臉回複着宋槿,歉意地說着再見,留下了黎涔和嚴柒。
黎涔瞧了一眼嚴柒拿着的小泥人,接過懷裡的向日葵,給對方的手騰位置,好奇地說着。
“你看樣子好喜歡貓咪和狗狗,我家有一隻小吉米,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
聽完黎涔的話,嚴柒輕笑一聲,擡眸對上對方的眼眸,輕輕撩撥地問。
“小狗狗,你是在邀請我嗎?”
“切,還去不去,真的是,哪裡是邀請了。”
被戳中心思的黎涔裝作生氣地嘟囔着,帶上工具往包間走去。
秋冬的午後,暖意跟寒風交加,撫平了思緒中的怒火,帶來了柔暖的安慰。
向日葵躺在軟墊在翻了個身,昏昏沉沉陷入夢鄉。
黎涔跟嚴柒并排坐着,在泥膏上塗抹着顔料,她時不時偷看嚴柒,結果對方對自己愛答不理。
“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她斟酌了很久,但還是問了出來,嚴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側過頭說着:“假的,你信嗎?”
隻見黎涔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差了下去,嚴柒隻是轉過頭繼續畫着。
而沉浸在“假的”幻想裡的黎涔,内心久久不能平靜。
為什麼嚴柒可以包含愛意地說出喜歡自己,卻又能心如止水地告訴自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她不确定,不願意相信着,為什麼嚴柒要這麼對自己,是有什麼血海之仇嗎?
想去質問,拽住對方,告訴對方這是為什麼,而是她似乎還沒有這個資格,以什麼身份?僞戀人?對家?聽起來都像是個災難的詞語。
亂了心神,轉身間,顔料不經意間畫到了嚴柒的臉上,白皙的臉頰多了一抹白晝偷吃柿子的色彩。
“你幹什麼?這麼心不在焉。”
“沒,隻是畫累了。”
嚴柒輕輕抹去臉頰上顔料,不小心沾到手上,黎涔拿起濕紙巾慢慢擦拭着對方的手指。
她看着自己才畫了一半的泥膏,瞬間毫無興趣,嚴柒畫好了作品,看着黎涔垂頭喪氣的樣子,詢問着:“要不要和你一起畫?”
“好。”
黎涔看着眉眼彎彎的嚴柒,隻能壓下心頭的無奈和淡淡的憂傷,拾起那僅剩心情,擠出微笑回答着。
顔料塗抹在小熊身上,一點點穿上棕色的衣服,手裡沾了不少蜂蜜,聞着花香。
“心情不好?這可不像你。”
嚴柒注意到了黎涔心不在焉的樣子,輕抿雙唇,用筆尖輕輕戳了戳黎涔的手,對上濕漉漉的眼睛。
畫筆被手松開,落到了地上,她捧住黎涔的臉頰,輕輕抹去即将落下的眼淚,卻不小心将顔料塗抹到黎涔的臉頰上。
“你怎麼哭了,和小時候一樣愛哭。”
“我才沒有哭,隻是眼睛幹而已。”
“真的?”
黎涔撇着嘴看着面前的嚴柒,對方着急的神情看樣子,若隐若現的感覺。
“你會喜歡上我嗎?”
她還是問出了這句話,而肉眼可見的是,剛剛的柔情變成了震驚和沉默。
沒有立馬回複,回答她的隻有無盡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