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城裡也不太平,青璃姑娘能去哪裡?”
公儀嶺最見不得這樣,也跟着焦急起來:“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青黛将劈好的柴火收拾好,放到一邊,全都弄完了也沒等到青璃回來,臉上猶豫不已,顯然在思考要不要出門去找,剛想邁步子出門,回頭看看,卻又因為屋子裡酣睡的小兒下不了決心。
結局既然已經知曉,事情發展到這樣,他們幾個多少也能猜出個大概來了。
燕蓉歎氣道:“我想,青黛最後應該還是出去找了。”
公儀嶺在心裡默默祈禱了好一會兒,不希望青黛貿然出去。然而事情的發展還是像燕蓉說的那樣無可挽回。
青黛心煩意亂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沒看見青璃回來,最後還是跑出了門。
“走吧,跟上去看看。”公儀岚說道。
公儀嶺回望了一下屋子,躊躇不定:“那這孩子?”
燕蓉已經果斷跟了上去:“這是回憶,不是現實,就算在這邊看孩子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跟緊青黛才是。”
青黛雖然出門匆忙,卻也沒忘了将遮面的鬥笠帶上。步履匆匆沒走了幾裡路,公儀嶺便知她一路小跑的方向是朝着冀陽城去的。
大約這時候是正值冀陽地帶的雨季,這一路地面的野草都長得極其旺盛,樹木林立,河面波光粼粼,與他們現實中見到的完全是兩種環境。
看着周邊的景色,公儀嶺也是頗為感慨:“從前冀陽沒有災禍的時候,倒也是一片生機。”
燕蓉決然道:“隻要找到陣眼,總能回到從前。”
好在晚上冀陽城内淅淅瀝瀝下了些小雨,青黛帶着鬥笠在城裡并不引人注目。不知為何,今日冀陽城街道上空無一人,街邊的燈籠也早早就熄滅了,大家一反常态沒有出來做夜市的生意,全部都老老實實窩在家裡沒有出門。
公儀岚凝聲道:“這麼反常,恐怕城裡這幾夜不太平啊。”
公儀嶺看着青黛匆匆趕路的背影,擔心道:“青黛姑娘遠離城中生活半個月,恐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面走,太危險了。”
周圍漆黑一片,腳下雨水漣漣,青黛神色驚惶,一雙手緊緊揪在衣襟前面,壯着膽子在冀陽城的小巷穿梭,輕聲喚着青璃的名字。
無人應答。
尋了半天沒有結果,也有好心的大娘在屋裡聽到了她的聲音,打開門善意地詢問她:“姑娘,晚上雨下大了,要不要進來避一避?”
青黛道了聲謝,婉拒了大娘的好意,沒進屋子避雨,還是固執地在城中尋找。
夜色漸濃,她路走得偏僻,兩邊也不見燈光,隻能放緩了步子摸索着前進。公儀嶺試圖燃了齊元白的符紙給她照明,卻發現無濟于事,路上根本沒有火焰的亮光,依舊是漆黑一片。青黛看不見他們,自然也看不見他手中燃起的火焰,隻能磕磕絆絆地繼續前進。
公儀岚在此時卻聽到了身後傳來動靜,本能地凝神屏息,對兩人說道:“有人來了。”
公儀嶺心中也是一驚,腦中已經開始勾勒出一副趁着月黑風高行兇的畫面了:“有沒有什麼術法能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的?燕蓉,你拿扇子施個火術法管用嗎?”
燕蓉手中捏着扇骨,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卻還是擡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火光。
沒有變化。
她無奈道:“你也看見了吧,并不是我不想用,隻是身處回憶的我們,實在無法改變當時的環境與軌迹。”
公儀嶺隻得努力去看那個人,無奈天色太暗,隻能看得見他穿着一身寬大的深色外袍,遮住了面容,根本分辨不出這人是誰。
公儀岚也是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歎氣道:“就算能看得出,我們也不見得認識,畢竟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或許都沒出生呢。”
公儀嶺轉念一想,确實是這個道理:“目前來看,多半是這個人害死的青黛了。隻是青黛一個小丫鬟,跟他能有什麼仇怨,大晚上來抓她?”
燕蓉冷靜道:“我看不一定吧,青黛既然死在百人冢裡面,總不至于那幾百來号人都跟這蒙面人有仇有怨。多半是這人晚上出現,随機把路上的人擄走,這才盯上了青黛。”
這蒙面人的手法幹脆利落,悄無聲息就落在青黛的身後,青黛剛意識到不對,尖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就要逃跑,那人的手指就點住了青黛身上的幾個位置,封住她的五識,令她身體動彈不得,也不能喊叫出聲,隻能任由他帶走自己。
公儀嶺見他扛起人就朝屋頂飛去,急道:“快追!快追!”
三人飛檐走壁的功夫都練得極好,哪怕蒙面人在屋頂上飛的極快,他們也沒有落後,緊緊跟着他朝城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