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補充道:“田裡還有些被踩爛了的,我還沒撿。”
“我看連莊稼的數量都沒這麼多。”齊元白沉聲道,“有這些東西在,莊稼還怎麼長?”
孟妙意蹙眉道:“城裡百姓又不傻,光種花不種莊稼?胡鬧呢?我看八成是有人惡意搞破壞吧!”
齊元白取出水喝了一口緩了緩,有些不贊成:“孟姑娘此言差矣,農田可是百姓們的命,每日都得下去看看,要是有人偷偷在田裡種了這東西,早就該被發現了,哪還能留到今日。”
公儀嶺也道:“這花一看就是已經開過了的,至少能證明在這邊存活了一段時間,直到旱災開始才枯萎的。”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孟妙意也是想不出别的法子了,有些不耐煩地攤了攤手:“那你們說,要怎麼解釋?現在看來這花在田裡是長了不少時間的,總不能是大家都視而不見吧?”
“……”
公儀嶺和齊元白也是啞了,三人埋頭讨論了一刻鐘,依舊是一籌莫展。
片刻,公儀嶺想起了什麼:“你們一路過來的時候,可還記得城中有沒有出現這樣的植株?”
兩人微微一怔,在腦子裡翻找了許久,才異口同聲道:“不記得了。”
又見沉默:“……”
公儀嶺歎了一口氣,心道要是承悅和燕蓉在的話,說不準還真能記得。
他沉默了一會兒,隻得說道:“我看咱們還是折回去在城中找找看,要是也有的話,沒準這花就是重要的突破口。”
揀了幾支看起來稍微完整的花收拾進包袱後,三人拖着疲憊的身軀,一路回到東邊的城門口。
誰料剛進去幾步路,迎面就遇上了公儀岚他們四人。
公儀岚看了一眼他們來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剛從農田回來,問他們道:“農田裡是什麼情況?”
“大哥你來得正好。”
公儀嶺從肩上把包袱卸下,取出了裡面的東西給他們看:“田裡幾乎全是這種枯萎的花,我們正想在城中搜羅看看有沒有呢,咱們七個人一塊搜的話,還能快些。”
誰知那四人看見他拿出來的花後,臉上的表情是精彩紛呈,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公儀嶺打量着他們面色,心中暗叫不好,剛忐忑着想問,那邊燕蓉已經手腳麻利地從行囊裡也取了東西出來。
“這……這也是……”
公儀嶺幹巴地念了兩句,再也說不下去了。
兩兩一對比,燕蓉拿出來的東西,分明也是碧靈藍雪花!
燕蓉他們撿到這些植株後,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麼花,等孟妙意解釋完,四人也是表情凝重。
孟妙意問道:“城裡找到了多少?”
公儀岚道:“我們四個人搜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可以說整座城各個角落都有這東西存在的痕迹,不計其數。正想要出城去農田看看情況,就遇到你們了。”
公儀嶺驚道:“竟然有這麼多!”
“何止。”
司月吟垂下眼眸:“我們問了城中百姓,他們說,這花在幾個月前,開遍了冀陽滿城。”
這就離奇了。碧靈藍雪花喜光喜水,最适合在位置偏南、氣候溫潤的地方生長,跟冀陽八竿子都打不着,即便是城民心血來潮,自家想養一養這觀賞性花朵,農田裡也斷然不會有這麼多藍雪花。
“憑空出現的?”
齊元白捏了捏手中脆弱的花莖,頗為詫異:“這不可能,若是有這樣的植株在城中各地生長,大家早該發現了,怎麼會說是憑空出現?”
燕蓉在此時卻想到了什麼,表情一滞,緩緩說道:“諸位,憑空出現這個事情,恐怕大家都不陌生吧?”
她一說完,衆人顯然也都意識到了什麼。
公儀嶺低聲說了一句:“障眼法。”
原先一直沒有,開花了突然就顯出來了,可不就是仙家人人都會的障眼法?
隻可惜,這花都已經枯成這樣了,即便他們現在施法,也不可能從上面探尋到障眼法的痕迹。
可若是仙家的人做出此事……公儀嶺不敢細細深思下去。
似是看出衆人在想什麼,司青筠開口道:“依我看,此事也不一定是仙門中人所為。民間會障眼法的道士不在少數,怕不是有人故意布下這障眼法,将所有的碧靈藍雪花隐去,再等開花的時候去掉,于是就有了一夜開花的錯覺。”
孟妙意卻道:“可是,光是一個碧靈藍雪花,也不至于把冀陽城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