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做出這般下賤之事,難不成還不好意思讓人說了?
公儀正卿眼皮一跳,轉身冷冷地看向那幾個門生。後者也毫不畏懼,還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兩兩僵持中,忽然内殿裡一位抱元門的仙侍快步走了過來,語氣疏離又客套:“這位仙友,長老有請。”
直覺告訴他,定然是出了什麼問題。但他自認完全沒做什麼錯事,沒必要因為旁人的幾句非議而心虛。
公儀正卿挺了挺脊背,一臉坦然地跟随着仙侍走進大殿,正欲開口向高台上的三位長老問安,視線一移,就見地上跪着一人,看背影他還很熟悉,剛想躬身問安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朝烨師弟?”公儀正卿略微詫異,怎麼也沒想到是他。
公儀朝烨比他年紀更小些,在這次參加仙考的弟子中,算是資曆尚淺的那一批人了。
朝烨聽到他喊自己名字,回頭看了一眼,眼中盡是不齒。
為首的善承長老開口道:“公儀朝烨,你将方才在殿上說的話,再說一遍。”
“是,長老。”
公儀朝烨行了一禮,堅定道:“昨夜,我在隔壁聽到了公儀正卿房内有翻窗出去的聲音,心中覺得不對,就去了他房内查看,誰知裡面空無一人,隻有那扇窗子半掩着。誰知我一看,就看到一個穿着夜行衣的人朝着西南方向飛奔而去!長老,我一路尾随着此人到煉丹房,親眼看見他偷走了丹藥!”
如此明晃晃的栽贓,公儀正卿如何能認?他當場否認:“你胡說,我昨夜根本沒去煉丹房!”
公儀朝烨卻依舊咄咄逼人:“不是你?那好,你倒是說說,你昨天夜裡幹什麼去了?”
“我……”
公儀正卿啞了聲。
這該叫他如何說?昨夜,他是跟阿音在那片樹林之中,總不能将阿音說出來啊!
公儀朝烨冷笑道:“說不出來了吧?若不是你偷的丹藥,還會是誰?”
旁邊圍觀的人都了然道:“是呀,若不是他,大大方方說自己昨天幹什麼去就好了,現在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肯定就是他幹的!”
“就是,說得對!”
“諸位,話也不能這樣說……”
公儀岚與公儀正卿認識這麼久,自然清楚他的為人,聽到這些言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正卿修為極高,本就有機會奪得榜首,何須用得着去偷盜?我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朝烨回頭道:“是,他原先是不用,可是大師兄你想想,前幾日,是誰和嶺師兄一起掉入了抱元門的陣法之中,以至于輸掉了射藝考試?我看,大約就是他覺得仙考大約是沒指望了,這才選擇走了歪路。”
“這……”
公儀正卿仰起頭,沒有理會公儀朝烨的推斷,直直對着三位長老俯身下去:“請長老明鑒,我并沒有偷盜丹藥,此事定然是有人蓄意謀害我!”
善承長老沉聲道:“公儀正卿,并非我們不願信你,你若是坦坦蕩蕩,又為何說不出來昨夜去了何處呢?”
“我……我昨日,并未離開過院落。”
一旁公儀文耀也出言道:“朝烨師弟,此事定然有誤會,正卿師兄為人從來都是光明磊落,我們皆知他對這些東西無意,你硬要說他偷盜丹藥,他又是從何而來的動機呢?”
公儀朝烨嗤道:“射藝考試前,他曾在衆人面前說,這次這個丹藥于他有用,我相信不止我一個人聽見了吧?至于動機……”
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指着公儀正卿道:“我倒是想先問問公儀正卿,他要這個丹藥,究竟是何用途?”
“衆人皆知這丹藥能解百毒、治百傷,還能增進修為,人人對此趨之若鹜,我……自然也不例外。”公儀正卿咬牙艱難道,“若我想要增進自己的修為,又有什麼問題?”
朝烨厲聲打斷他的話:“你說謊!你根本不是想要增進自己的修為!”
聽着朝烨斬釘截鐵的話,就連公儀正卿也免不得心神恍惚,開始隐隐擔心起他知道了什麼有關阿音的事情。
善承長老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公儀正卿的神色,目光沉沉:“公儀朝烨,那你說,他偷盜丹藥的動機是什麼?”
朝烨道:“善承長老有所不知,在雲靈山的時候,我曾經親眼看見公儀正卿多次下山,與一隻野狐私會。他偷盜丹藥,是為了給那隻野狐脫胎換骨,助它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