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也有說話聲音傳來,是沈之禮在緊急通知宴尋。
發生什麼事了?
餘晚晚來不及細想,穿好衣裳跟着他們一同聚集在沈之禮的屋内,爾後一同去了如煙姑娘那兒。
“哎唷……”如煙姑娘替他們開門之時,還懶懶地打了一個小哈欠,“托李漫山那個死鬼的福,我的美容覺都泡湯了……”
沈之禮與汪明珠面面相觑,爾後看向如煙:“實在抱歉如煙姑娘,我們多有打擾,還請擔待。”
如煙姑娘看起來比平日裡更慵懶,她柔弱無骨手臂輕輕一擺:“進來吧……”
幾人跟在如煙身後,走到屋子裡的一幅空白畫卷面前。
“既然李漫山有求于我,這次便由我破例送你們過去……”如煙懶懶挑眉,扭頭看向他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汪明珠與沈之禮幹脆利落。
宴尋一副提不起興緻的模樣,連嘴巴都沒張一下。
餘晚晚麼……
她整個人的節奏延遲,待汪明珠與沈之禮說完之後,她才拖長了尾音,懶懶跟上一句:“準備……好了……”
沈之禮:“……”
汪明珠:“……”
宴尋:“……”
三雙眼睛齊齊向她掃射而來,餘晚晚頓時強行被清醒:“準備好了!”
如煙指了指挂在牆邊的那幅空白畫:“閉上眼睛,朝着裡面走去,我會将你們送到李漫山交代的地方。”
沈之禮與汪明珠毫不猶豫地向畫中走去了。
餘晚晚有些慌張,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宴尋的手,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書裡沒寫這個情節啊,他們待在楹海城,一直到取完靈珠才離開。
難道這是系統對她擾亂劇情的懲罰嗎?
原本一切還算順利,現在又來哪一出?
面對未知,餘晚晚很難不心慌。
踏進空白畫中,迎面而來的亦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空白,仿若這世間什麼都不存在了,隻剩下一片無盡的空白。
感覺快要與這片空白融為一體的時候,周身密不透風的白光消退,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清晰。
白光散盡,四人警惕地環顧四周,他們已經立在了一條小巷中。
燈火幽微,嬰兒的啼哭聲忽遠忽近,此起彼伏。
餘晚晚抱住宴尋的手臂,縮頭縮惱的模樣。
“往前走。”沈之禮打頭陣,尋着那哭聲的方向走去。
幾人的腳步極輕,在昏暗狹窄的小巷内前行。
待靠近那嬰兒的啼哭聲的時候,那聲音不見了,再次傳來之時,又遙遙在他們身後回響。
汪明珠輕聲道:“這聲音有古怪,多半是妖物的哭聲。”
沈之禮點頭:“看樣子,我們光憑腳步,是追不上這聲音的。”
四人背靠着背圍成一圈,仔細觀察着四周,并未察覺有什麼異樣。
隻不過是尋常夜裡的尋常小鎮,巷内昏暗,天上挂着一輪圓月。
汪明珠忽然間眉頭一皺:“十五之夜已過好幾日,為何今夜,此處的月亮是圓的?”
總之此處不同尋常,否則也不會要他們緊急趕來了。
目前的問題是,雖然緊急,卻找不到突破口。
就算察覺到那忽遠忽近的哭聲不正常,天上的月亮也不正常,那又如何呢?
沈之禮道:“我們不要追着那哭聲走,這極有可能是圈套。”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确實是如此。
這嬰兒的啼哭聲變換位置的速度十分快,若要追着它四處奔走,恐怕隻會消耗自身的體力。
等體力耗盡再走出去,自身的實力就被大大削弱了。
“那我們怎麼辦啊?”餘晚晚小聲問道。
既然是緊急任務,總不能一直待在這條小巷子裡耗時間吧。
論收妖,餘晚晚的經驗自然遠遠比不上其餘三位,縱然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測,她也不敢亂指揮,怕誤了事。
“繼續往前走,走出這條巷子。”沈之禮平日裡溫柔緩慢的語速已經不見了。
就怕又是鬼打牆,被困在裡面走不出去。
無論如何,總要去碰壁,去嘗試。
四人背靠着背,一邊警惕着四周的變動,一邊加快腳步往前走。
好在順利走出了小巷,沒有被困在裡面。
拐出小巷,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居住區,房屋低平,家家戶戶的屋子都建得幾乎沒有區别。
白色的牆,黛色的瓦,冷色調的月光照在上面,地面枯葉卷卷堆起。
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挂着兩個燈籠,卻不是紅色,而是白色的。
就連門上的對聯也是白色。
幾人就近走到一戶人家的門前,借着冷調的月光,仔細閱讀那挽聯上的字。
“思兒奔夢離家去,念子成仙入夢來。”
沈之禮眉頭蹙起,深覺不妙。
幾人又走向隔壁那一戶人家。
門上寫的是:“天賜嬌兒伴父母,化為金童守觀音。”
所有人的面色皆不妙了起來。
餘晚晚感覺四周的氣溫都低了下來,她縮着脖子,緊緊抱住宴尋的一條手臂。
她說話的聲音又小又輕,卻聽得格外清楚:“這這這哪是什麼對聯,這分明是……挽聯……”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餘晚晚渾身發涼地抖了一抖。
這個地方,每戶人家門上貼的都是挽聯,觀其内容,是寫給夭折的孩子的。
忽遠忽近的嬰兒啼哭聲依舊沒有消散,在四周的空氣中盤旋。
如此一來,是否就能将問題所在,鎖定在孩童的身上?
“你們在這兒等我,我進去看看。”沈之禮神情嚴肅,桃花目中已不含一絲笑意。
汪明珠對沈之禮道:“我和你一起進去。”
“也好。”沈之禮點頭。
二人就選定眼前的這戶人家,利用輕功翻了進去。
外面隻剩下餘晚晚和宴尋二人。
四周陰風陣陣,卻不是從頂上吹來,而是貼着地面而來,吹得腳踝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