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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響起的不太熟悉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正在說話的兩人。
其中一人順着瞥了一眼後,思緒似是想到了什麼,随即一邊擡眸望向門外,一邊語氣隐約有點擔憂的同旁邊的另外一人說着:“哎老夏…你說鐘南他就去個廁所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我還是去看看吧!”
言罷,他便佯裝要起身出去。
這時,被他叫老夏的人說的話,又打消了他的擔心。
雖然有點遲疑,但老夏的語氣還比較平靜:“…應該不會吧?”
“他今天是喝的有點多,但也沒有到站不穩的地步,也不至于到找不到回來路…”
眼前這兩人就是鐘南今天在高鐵站碰到的範駿,以及他當時約鐘南時,嘴裡說的他們另外的那個室友,也就是他口中的那個老夏,全名叫夏程承。
夏程承其實和鐘南差不多大,隻比鐘南大了半歲而已,但因為他的長相有點太顯年紀了,所以他們在學校的時候,都以為他才是宿舍四個人中最年長的,慢慢的也就得了個“老夏”的稱呼。
範駿為了盡地主之誼,也是因為這個是他自己牽頭的聚會,所以他挖空心思的各方打探,才找到這個口碑很不錯的蒼蠅館。
這種老破小的店,有利就有弊,好吃,火爆,但就是有點太難找了,位置比較刁鑽,這家店不僅藏在這個巷子的最裡面,而且還沒有招牌。
最關鍵的是,這家店裡還沒有自己的衛生間,如果要去衛生間就必須要走出去幾百米的公共衛生間…
鐘南不熟悉這裡,原本範駿是想陪他一起去的,但即便是此刻已經有點暈暈乎乎的鐘南,也有着自己的“原則”,他堅定又異常自信的拒絕了。
隻因為那會兒,他一邊着急解決他的生理問題,一邊又要同範駿拉扯,也就在匆匆忙忙恍恍惚惚下,忘記了拿手機。
兩人正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鐘南慢慢悠悠的從出口那個方向走進了他們的視線。
鐘南一走近,範駿就忍不住朗聲調侃着:“嘿…你總算是回來了,在不回來,我都以為你掉廁所裡了。”
“對了,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了。”他特意補了一句。
鐘南對有人給自己打電話這個事有點不甚在意,隻一邊淡笑着坐下,一邊回嗆道:“放心…掉廁所這種事隻會在你的身上存在。”
這話一說完,他就順手去拿自己的手機,剛劃開屏幕看了一眼,鐘南的表情就猛的一變,眼睛都睜大了許多,他醉醺醺又糊裡糊塗的腦袋,突然一下清晰了一大半。
他眼裡閃過了一堆的情緒,很快,很多,很難以辨别。
似有激動,有驚喜,有興奮,也有緊張和惴惴不安…
十幾秒後,鐘南唰的一下站起來,頭也不擡的對旁邊一無所知的兩人丢下一句,我出去打個電話後,人就急速又向外面走去了。
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範駿和老夏兩人,互相對視兩眼後,同時升起些奇怪和好奇。
老夏最先反應過來,他一邊瞥着門口,一邊語氣自信滿滿的笃定道:“駿哥…發現什麼不對沒有??”
範駿先是表情頓了一下,然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茫然不解的問道:“什麼?”
找不到同道中人的老夏,此刻異常的思念陳旗…
“…不是,你就一點也沒有覺得咱們這位鐘大帥哥的心裡藏着事嗎?”
“他突然來A市,隻說有點自己的私事,而且時間還這麼的匆忙,你認識他這麼久了,你覺得是什麼樣的私事,讓他一點信息都沒有透露給我們…”
“還有啊…從那會兒一見面,我就發現他的情緒有點不對。”
“人不僅不太有精氣神,連注意力都是飄兒的,随時一副走神的模樣,還一直時不時的看着他的手機…”
“就像是在等什麼人回消息似的。”
“更不用說他今天還喝了這麼多的酒…你難道忘了,從大一進校開始,無論是什麼樣的場合,他對自己喝酒的這個量,就會嚴格把控…”
“你要不要現在低頭看看,他今天腳下的酒瓶有多少??”
“你想想…剛剛一個電話讓他這麼的激動,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你不信啊??”
“不信…我們馬上給陳旗打個電話,我保證,絕對會有不少的收獲!!”
要是陳旗此刻在這裡的話,估計會佩服的五體投地,會控制不住的使勁鼓幾下掌,然後在毫不猶豫的贊歎和感慨兩句夏程承的聰明機智。
因為他這幾句話,已經把鐘南這幾個小時内心情的跌宕起伏,描繪的很清晰生動了。
不怪鐘南這麼的激動,因為剛那個他沒有聽到的電話,正是梁沣讓陳欣打的那個…
陳欣這個突然的電話,以及她微信裡的那兩句直接明了,無一不在說着自己想要的,異常在意和緊張的那個人,給了自己答案。
鐘南自從聯系陳欣之後,他整個人就一直處在一個非常緊張和焦慮的狀态,尤其是在他察覺到,當自己提出想見梁沣一面時,陳欣避重就輕的那股“拒絕”之意。
他知道,陳欣如此,可能是她不願意。
那一刻,他心裡的無助、惶恐和不安達到了頂峰…
不管是死是活,他一直沒有得到回複,情緒始終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和緊張,所以在和範駿夏程承兩人的相處中,才會讓夏程承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
大約五分鐘後,範駿和夏程承兩人一臉懵逼的看着幾個大步沖回來的鐘南,他一鼓作氣的連幹了三杯酒後,從容淡定的對他們兩個說了句:“自罰三杯…我這會兒有點事就先走了,下次來A市一定給你們好好賠罪。”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