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依舊十分糾結,依舊選擇不了,依舊猶豫不定,那就請你想一下高三那年…”
“想想曾經那個時候的你,想想曾經做出那個決定的你,我相信你會有一個答案的。”
她這些話,讓梁沣的心裡激起了一層又一層漣漪…
止不住的那種。
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嗎?
那…她是不願意的…
……
鐘南4月份輪轉的科室是呼吸内科,雖然是内科,但大家都知道,呼吸科忙起來了,這個工作強度也是不可言說的。
他剛進科室才幾天,一周都沒有,人頭都還沒認熟,他就已經忙的昏天黑地了,甚至止不住的開始思念那些悠閑科室了。
再加上梁沣這邊,可以這麼說,鐘南這幾天,每天不是在度日如年,就是在度日如年的路上…
那天梁沣離開後,鐘南至少原地反應了半分鐘後,才稍許回過神來。
但至此,他的精神狀态,就徹底的萎靡不振了,人也無措極了…
梁沣那不給任何回應的離開,讓他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他甚至那一刻連自己要離開這個事都想不起了,一點下一步的方向都沒有。
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裡,神色恍惚的直直的望着進站口…
就那麼看了許久,久到他都已經記不起時間了。
最後隻記得離開前的自己是多麼的無助,艱難,痛苦和失望,以及一點點正在逐漸被放大的恐懼。
他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精神恍惚回去的路上就試探性的給梁沣發了消息…
但那一刻的鐘南,突然一下就有點不知道這個話題該說些什麼了。
思前想後,他也隻敢卑微怯懦的問了一句:…上車了嗎?
但是…梁沣沒有回…
一開始,鐘南雖然慌,但還是抱有一絲僥幸,他安慰着自己,興許是她還沒有看見。
直到當天晚上已經快10點了,她還是沒有回的時候,鐘南才不得不承認,是她不想回…
鐘南那一刻的情緒,用心如死灰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就那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東想西想。
無數次想要聯系她,無數次想聽見她的聲音,但最後都被種種原因彙聚成的一個情緒打敗了。
他害怕。
害怕到不敢去面對那個可能的答案…
那天晚上,他做足了思想準備,也隻敢小心翼翼的發一句“晚安”。
自這一句“晚安”之後,這幾天,鐘南前前後後的給梁沣發過不下十幾條消息。
但别誤會,他那每一條消息,都不是為了追問那個答案而去。
全是他發自内心的想同她說的一些平常事,和之前那些時候一樣,比如這個新科室的情況,再比如什麼他今天起晚了,或是吃的什麼這一類的每日雞毛蒜皮瑣碎的小事…
他不想那麼“咄咄”的逼她,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猶豫,或者隻是真的并不願意…
他都會等她,等她願意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些似從前般,随意簡單又不乏透着些許溫暖的消息,也是鐘南在向她變相的“表白”…
他想告訴她,他在等她。
不管多久,他都在,不會離開。
…
今天是向玮的生日,即便此時的鐘南是沒有一點心情的,但礙于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又确實是沒有一個能合理拒絕的借口,所以他還是來了。
向玮這個性格,導緻他的朋友多且雜,來二院這幾年,他還沒有正兒八經的給自己辦過一個生日聚會,所以這次是下了“血本”的。
現在這個晚上9點鐘的時間,流程正進行到飯後的KTV環節。
該說不說,十幾個人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多少有點“恐怖”…
被身邊這些嘈雜的聲音包裹着,一下掀起了鐘南心底的煩躁,他整個人的面色和狀态十分糟糕。
他也不參與周遭的一切,就那麼一個人,窩在沙發的最邊角,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啤酒,隻時不時的盯着手機看兩眼。
“我說鐘大帥哥,你一個人坐在這裝什麼深沉啊,起來啊,唱起來,嗨起來,跟大家玩起來…”
鐘南略斜眼看了聲音的主人一眼,依舊一臉的平靜,語氣冷淡:“…離我遠點。”
“嘿你這小子,不識好人心…”
“你室長我是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特意過來安慰你的…你還不給面子!”
不難聽出這人是誰,因為鐘南的關系,陳旗和向玮也算得上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剛好這個月陳旗輪轉到了EICU,向玮也就把他也叫上了。
鐘南沒接陳旗的話,神色依舊冷冷清清的,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畢竟是相處幾年的室友,剛才吃飯那會兒陳旗就看出來了鐘南的狀态不對,這會兒這麼三言兩語下,更是斷定了他心裡有事。
但陳旗不是向玮,不知道鐘南和梁沣的那些糾葛,哪裡會想到什麼他這個樣子是為“情”所困。
再加上之前那次的“全院通報”,這會兒陳旗下意識的就以為他工作上又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這一下就激起了陳旗的勸慰和安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