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聽溫白荷趕他離開,佯裝無事的往外走,繃着臉走到門口關上門才撒歡笑起來。
殊不知溫白荷在門口聽着,想起洛輕銘剛才同手同腳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傻瓜。”她笑洛輕銘的同時走到桌前坐下,品嘗洛輕銘想讓她嘗的糕點,果然别有一番風味。
洛輕銘笑了幾聲後便用幹咳演示尴尬,他走到廣勝身旁,沒有說話也沒有停下腳步。
于情于理廣勝肯定要跟着,但鬼魅不是廣勝,她跟着洛北辰雖然學到皮毛,但肯定不如真的廣勝。
洛輕銘百分之百确認面前的人是他要找的人。
二人走到小路時,他故意放慢腳步跟人并肩而行。
鬼魅迅速閃開,沒覺得自己暴露,而是她本能退開怕被人攻擊。
自認為失禮後她趕緊狗腿跪下,說自己近日精神不振犯了大錯。
“你可知朕為何找你過來?”洛輕銘恢複往日的威嚴,好似之前在溫白荷面前伏低做小的是别人。
鬼魅立刻回話:“自然是為了主子的事情。”
她根本不在意原因,反正跑腿的活輪不到她。
洛輕銘微微搖頭,說是也不是。
鬼魅低頭回話,因此洛輕銘沒看見鬼魅眼中的鄙夷。
她自來讨厭說話賣關子的人。
洛輕銘讓她起身,等人起來後緩緩開口:“朕早些年在漁村救了位小女孩,可朕當時有急事便回去,後來再見面時卻物是人非。”
鬼魅心下一驚,想着洛輕銘該是查過她的底,不然不能如此清楚。
“您是想讓奴才幫忙尋人?可奴才識人甚少,怕是幫不上您,不過奴才會努力為您尋人。”她接下任務,腦子裡盤算着洛輕銘到底什麼目的。
洛輕銘卻搖搖頭:“真希望她能知曉真相,莫要做無謂的犧牲,别把好人當賊。”
鬼魅腳步搖晃,竟有些站不穩。
多虧洛輕銘及時扶住她才不至于受傷,可她也犯了大忌。洛輕銘是何等人物,自己這般已經不是僭越能形容。
但她隻覺得沒有塗上緻命毒而可惜。
“奴才無禮,求陛下降罪,但奴才有話要說,賊也分義賊和盜賊,好人也有爛好人,皆不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洛輕銘的手腕吸引。
手腕上有顆紅痣,旁邊有一出極深的刀傷。
當年救自己的人是他!她不願意相信,可細數下來一切都有迹可尋。
尤其是剛才自己偷看,洛輕銘救溫白荷時不小心打翻茶水,難道是那時,遮蓋傷痕的藥粉被洗掉了?
她不确定,心裡卻糟糕透頂,不過短短幾字,真是會拿捏人心。
哪怕她迅速防守,也沒辦法消去剛才見到的情景。
“朕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皇侄子放在朕身邊的眼線,其實早些年的搭救,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論是你或者是别人,朕都會救。”洛輕銘長舒口氣,似是為了真相大白高興。
鬼魅猶如巨石壓身,倒不是說欠了洛輕銘的,隻是覺得造化弄人,若不是她以為是主子救了她,也不會死心塌地的對主子,更不會交付真心。
好笑的是現在明知道主子是冒認,她也沒辦法接受洛輕銘,更不會背叛主子。
左右不過是覺得命運弄人和緣分天定,欠洛輕銘的她會以别的方式還。
“您慈悲心腸,定不會袖手旁觀。”她心裡不是滋味,說出的話并非全是恭維。
洛輕銘轉頭看向鬼魅,一雙鳳眼在她身上打量。
“想你該是不信我會出手,懷善可以作證。”他拿出懷善做的繩扣交給鬼魅。
鬼魅認出确實是懷善的手藝,霎時紅了眼眶,不過不是因為感動。
懷善投靠洛輕銘,他是叛徒,以後見面免不了兵刃相見,她又急又氣,後槽牙都快要被咬碎。
“你别多想,朕和你說真相是不想你蒙在鼓裡,和你效忠誰無關。”洛輕銘頓了頓,從袖口拿出一小包藥粉拿給鬼魅,并且補充道:“你之前吃過的藥缺了天子蓮,我正是去尋藥的時候和你錯過,雖然遲了些總比沒有強。”
其實這味藥是他故意少加的,就怕這位鬼魅白拿好處。
鬼魅遲疑着不敢接過,她怕是毒藥。
“是朕欠妥,你大概早已服過藥,有皇侄子替你瞧病,應該沒有大礙,不過若是沒服須得盡早吃藥,頭疼很難忍。”洛輕銘說這話又把藥往前伸了伸。
鬼魅本來不打算接下,可想到自己頭疼劇烈,鬼使神差的接過藥。
“此藥是想了卻多年的心願,你切勿放在心上。”洛輕銘轉身往前走。
鬼魅跟在後面,聽洛輕銘這麼說心裡難受,沒什麼比欠了仇人的恩情更讓她覺得沒法交代的。
走着走着洛輕銘又開口。
“不過朕确實有事要你關照。”他突然停下腳步,感覺來不及收腳的鬼魅往後撤了步,又轉身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