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拜見陛下。”柳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洛輕銘微微扶額,吩咐孫德容把人請進來。
他低着頭,眼神裡盡是不耐煩,想着這會子來找他,不是給他添堵嗎?
柳瑩才不管其他,眼見孫德榮出來迎接,道謝之後立馬沖進去。
沖進去後還不忘行禮,她聲音帶着嬌弱,和之前判若兩人。
瞧柳瑩要演戲,洛輕銘自然做足全套,他起身從案桌後走到柳瑩身前,順勢攬着人的肩膀,問她怎麼來了?
柳瑩說是想念洛輕銘便來見見。
洛輕銘看着柳瑩皮笑肉不笑的嘴臉,當即明白她有事相求,吩咐孫德榮去拿金絲棗糕來,再配上茉莉花茶。
孫德榮領命,不但自己退下,反而帶着小全子一起退下。
小全子不解,但師傅的話從來都是聽得。
跟師傅出門後他才明白這是暗語,意思是在門口守着。
他隻明白這句,卻不知其中關竅,心裡感激師傅救了自己。
此時洛輕銘已經帶着柳瑩來到内閣。
看似二人濃情蜜意,在白日便要膩膩歪歪,殊不知二人劍拔弩張,踏進門的瞬間都變了臉色。
“你可知罪?”洛輕銘厲聲盤問,是知道柳瑩有所求,不想同意罷了。
柳瑩看得出來,她慢悠悠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敲了敲扶手,示意洛輕銘先坐下說。
“陛下在等什麼?金絲棗糕還是茉莉花茶,想必都不會來了吧!”她淺笑一聲,目光落在椅子的扶手上。
椅子是上好的梨花木,上面雕着不知名的花,看着實在詭異。
柳瑩想着若是過會不合,這椅子砸起來算不算豪擲千金。
洛輕銘沒有開口,他随手拿起指節大的瓶子,在手中把玩,意思不言而喻。
他提醒柳瑩切勿口無遮攔,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柳瑩敢來這兒自然不怕洛輕銘對付她,大不了一死便是,如今她還有用,洛輕銘不會讓她輕易死掉。
“我可不怕陛下的威脅,陛下總說我不知禮數,我倒想問問陛下,商人之間也分高低?”她不需要洛輕銘的回答,是為了後面的話鋪路。
洛輕銘抿唇一笑道:“當然,這做買賣的也分貴賤,小攤小販怕商鋪,貧民商鋪見了皇商,心裡再不願意也得低頭。”
“我可不是商人,商人重利,我做事全憑本心,但我想陛下怕不是忘得一幹二淨,我不敢說陛下成了我的恩德,可至少要講求個公平公正,陛下背信棄義,如此君主當真能治理好國家?”柳瑩越說越氣,自己最不願同小人為伍,如今不得不低頭。
洛輕銘無辜着看向柳瑩,問他何出此言,可手中的小瓶差點被他捏碎。
“有得必有失,你想要的已經得到,再想拿就得用你的命來換,做人切勿貪心啊!”他笑着提點柳瑩,腦海中浮現的是程素衣那張臉。
“洛輕銘!是你毀約在先,别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我這條命你想要便拿去,磋磨蘇姐姐算什麼本事?”柳瑩氣急顧不得體面。
什麼叫她貪心?她不過想讓蘇姐姐活得好好的,這也算貪心?
她越想越氣,腦海裡都是剛才的畫面,陳蘇葉躺在榻上像從棺材爬出的女鬼。
“王八蛋!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不會動她!可你做了什麼?她不過是去祈福,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柳瑩上前一步死死抓着洛輕銘的衣領。
要不是顧及柳知青一家老小得跟着陪葬,她真想給洛輕銘幾巴掌。
堂堂男兒,做什麼非要和小女子較勁?
她眼裡酸澀的很,她疼啊,想到蘇姐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苦,那一字一句的報平安打的她臉疼心疼。
洛輕銘怔愣,竟忘了反應。
柳瑩抓着她的衣領,很像當年的程素衣和皇侄在皇陵時的情景。
他成了洛北辰的角色?嘴角淺笑着,眼裡透露着殘忍。
“朕可什麼都沒做。”他擺擺手,眼底的殘忍又變成無辜,好似真與他無關。
柳瑩根本不信,事到如今,洛輕銘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信。
“我說過,要是蘇姐姐有事,你拿不到羊皮卷!”她隻能對羊皮卷能牽制住洛輕銘的事深信不疑。
洛輕銘肩膀放松,一副勢在必得的嘴臉。
“我知道,我也沒動她,你要是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問她,誰知道她在乾陽觀染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他推開柳瑩的手算是警告。
提到陳蘇葉,柳瑩總是沒辦法靜下心。
“你放屁!你可以不說,我會自己查,還有一事,我要把冷宮裡那位帶出來當我的貼身侍女。”她屬于箭在弦上,必須要和洛輕銘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