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今天可能會走空,見到屋内穿行着那個年輕身影的時候,她的好心情又燦爛了幾分。
“呐,這是答應給你帶的小禮物。”
她将一個墨綠色禮品袋遞上。
江述月聽到了門口的聲響,将手中的書合上,往門口走去。
他默不作聲地垂眸看了一眼這蜜餞的包裝,立刻便回想起自己書房内昨天也收到一份一模一樣。
這是第二份了。
他沒有接下,隻是說:“你不用送我禮物。”
誰知,陶栀子拎着紙袋的手懸在半空遲遲不動,眼底露出了笑容,有些執拗地說:
“你要是不收我怎麼還好意思讓你給我講書。”
她很懂得巧妙地将禮物的概念進行一定的轉換,從以對方為主體變到以自己為主體,更容易讓對方沒有心理負擔。
直到江述月沉着一張臉接過紙袋,陶栀子才滿意地笑了出來。
“對了,我還有一些其他的要給你。”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幾顆咖啡豆,不由分說地放在了江述月手上的紙袋裡。
因為她知道自己絕不可能讓對方攤開手接下這些東西。
這場景,放在幼兒園也不為過,小朋友總是喜歡在口袋裡藏各種好玩的,然後掏出些什麼像獻寶一樣遞給其他小朋友。
隻不過,這個場景下,對面絕不是什麼小朋友。
江述月狐疑地看了紙袋一眼,咖啡豆早已漏到了袋子底下,被蜜餞包裝擋着,不見了蹤影。
“你往裡面放了什麼?”
這是陶栀子印象裡江述月第二次發出問句,她竟有種收獲意外之喜的感覺。
“我今天附近一個咖啡店逛,發現他們家的豆子很好聞,我全部聞了一遍,店員小姐姐就送了我一把來自埃塞俄比亞的中烘豆子,我分一半給你。”
江述月臉上倒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好像短短時間裡已經習慣了陶栀子身上突如其來的狀況。
也不知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隻是語氣帶着陰沉:
“那你還挺慷慨的。”
一把豆子,分了半把給他。
“那是當然,我看了眼價格他們家的豆子很貴的,反正我這輩子不可能買。”
“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聞豆子……”
“我沒興趣。”
一句溫度很低的話,直接打斷了陶栀子的喋喋不休。
她神色凝住了半分,眼神垂下,臉上扯着笑意,但是遠不如之前那麼肆意。
站在原地,那些來自童年的無所适從又爬上了她的腳踝,讓她除了木讷站在原地以外,不知道何去何從。
沉悶的氣氛也不知是不是被人敏銳地察覺到了。
江述月聲音柔和了幾分,說了一句:“進來。”
陶栀子如蒙大赦,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後剛被解開。
她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站在門口固執地搖頭。
江述月見狀,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說了一句:“你是被允許進來的。”
“問過江先生了嗎?”她不确定地開口。
江述月轉身走向了藏書閣中的沙發,頭也不回地懶懶扔下了一句:“問過了。”
随後在他從容慵懶的腳步聲中,他聽到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帶着輕快。
她難掩内心的激動,開開心心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雙眼雪亮地仰頭那像是沒有邊際的書海,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
江述月上到了半層高的閱覽區域,身後的人不緊不慢地跟着他。
由于要避免陽光對書籍的損害,整個建築的朝向和窗戶的設計都是嚴格控制了室内光線的,置身其中隻能看見很少的光線。
江述月擡手打開了金黃的壁燈,将手中的紙袋輕輕放在了茶幾上,從牆壁上取下一塊的紅木的長闆,轉身對陶栀子說:
“這是标記器,你要看書時候直接從書架上取,把标志器塞進書架方便你還書的時候查找位置。”
陶栀子認真點頭,輕聲問道:“我借書是不是要找個地方登記一下?”
江述月靜默地看着她半晌,看得陶栀子心裡毛毛的,然後才聽到他輕吐出幾個字:
“不需要,這裡又不是圖書館。”
陶栀子點頭之前,嘴角因為竊喜已經開始有點壓不住了。
“還有什麼禁忌,可以一次性告訴我,我會好好遵守的。”
“别發出太大的聲音就行。”
這次陶栀子抿住雙唇,無聲地點頭,用手勢比劃了一個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