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琮在自己九歲生辰當天,和一條壯碩的錦鯉進行了親密接觸。
蕭琮:嘔!
這魚好腥!
闖了禍的蘇白也沒好到哪裡去,錦鯉往外蹦的時候,木盆一歪,一大盆魚湯當場給蘇白澆了個透心涼。
蘇白拍魚盆的爪子還沒收回去,就看見一大盆水從天而降,把他從頭淋到腳。
一隻貓瞬間變成了一根貓。
原本雪白蓬松的貓毛瞬間變成了一绺一绺的,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立刻有宮人拿過毯子,把貓抱了起來。
還沒緩過神的蘇白,愣愣地看着錦鯉從蕭琮的臉上一路翻滾,最後直挺挺地砸到地上,開始劇烈彈跳。
雖然但是,此時他的腦子裡,不收控住地響起了:
大鯉子魚,berber亂蹦的,六塊!
噗——
白貓笑到一半,蕭琮猛地擡頭,四目相對間,沉默變得震耳欲聾。
“殿下!”
皇後身邊的玉柳跨進了門:“娘娘喊您去——”
話說到一半,玉柳看着殿内的一片狼藉,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蕭琮的九歲生辰,就這樣奇異的氣氛中過去了。
*
當初答應蘇白的私貓小倉庫,很快就成了現實。
蕭琮十二歲搬出宮,因為秦王府離皇宮也就小半個時辰的路程,所以蕭琮經常抱着蘇白回宮蹭飯。
而蘇白早就長成了一隻威風凜凜的獅子貓,皮毛光滑柔順,四隻修長有力,每一顆小尖牙都雪白雪白的,一看就被照顧的很好。
蕭琮對于自己的獨立生活也頗為滿意。
比如:搬出宮以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抱着貓睡了。
不但如此,他還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卧房。
整個房間在蕭琮的努力下,很快就變得面目全非。
五步一貓窩,十步一抓闆,一屋之内,一府之間,貓貓用品超級齊!
蘇白夏天的時候甚至還有自己專屬的冰盆和小池塘。
貓貓表示十分滿意。
不過蕭琮隻抱着貓睡了兩年。
十四歲的某個冬日,他像往常一樣起床,結果動作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少年臉色青紅不定,最後偷偷看了眼旁邊睡得四仰八叉的白貓,以一個極其别扭的姿勢下了床。
然而等他重新換好了衣服,準備偷偷把那條罪惡的亵褲丢掉時,就看見可惡的白貓蹲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
蕭琮一時間僵在原地,手上的東西好像着火了似的燙手。
他仿佛是偷了人家東西,正要銷贓時卻當場被人贓并獲的小偷,耳根都被白貓看得燙了起來。
但是蘇白卻絲毫不體貼少年的羞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蕭琮逐漸染上绯色的側臉,小貓嘴越裂越大。
孩子長大了,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嗝!
蕭琮看着笑到打嗝白貓,惱羞成怒地把衣服丢進了炭盆,然後揪住幸災樂禍的白貓,一把将他塞進了被子。
當天晚上,蕭琮正準備就寝,就看見白貓端莊地坐在被子上,興緻盎然的打量他。
蕭琮動作一頓,在白貓再次咧開嘴之前,做出了分床睡的決定。
——當然,隻是在旁白用屏風隔出來了一小塊位置,擺了一張專門給貓定做的小床。
對此,整個王府的人表示:
不理解,但尊重。
*
也許是這一次太子沒有出事,皇帝心情平穩,也無需禦駕親征,所以蕭琮16歲的時候,皇帝還活得好好的。
不過兩年後,皇帝還是病了一場,身體大不如前。
第二年,精神每況愈下的皇帝,便直接宣布退位。
太子順理成章的登基,成了新帝
轉頭,這位新帝便叫在兵部曆練了幾年的弟弟掌了一部分禁軍,加上新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對自己這個弟弟十分關照,于是秦王府一時間風頭無兩。
就連蘇白的生辰,都有大臣帶着厚禮上門拜訪。
對此,蘇白表示:可以,但沒必要。
畢竟給貓送十個漂亮少男少女伺候,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目的不純。
不過其中竟然還有一個異族少年,蘇白沒忍住好奇,多看了兩眼。
正撞見這一幕的蕭琮,當場就黑着臉把人全趕出府去了。
然後第二天,就去自己大哥那裡告了一狀。
蘇白本來以為日子會這麼一直安穩下去,結果這年冬,北邊有戰報傳來——
已經消停了許久的先虞突然南下,一月之内連攻兩城,朝野之上一片嘩然。
聽到消息的時候,蘇白整隻大貓正懶洋洋的癱在床上,仿佛一張雪白的糯米餅。
屋子裡早就燒上了禦用的紅蘿炭,被子裡還裹着個湯婆子,蘇白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等到蕭琮帶着自己要随軍出征的消息回來,蘇白一個鯉魚打挺,差點沒從床上翻下去。
“慢點。”
身形挺拔的青年一把将貓撈了回去,順便颠了颠,語氣有些猶豫:“你最近是不是沉了?”
“喵!”
沒有!
是你的錯覺,不過是貓貓冬天爆毛罷了。
還有,趕緊說正事!
雖然蕭琮武藝不俗,又曆練了幾年,但他畢竟才19歲,再怎麼說,還是太年輕了些。
“不是作為主将。”
十年過去,雖然蘇白不會說話,但蕭琮已經能做到和貓無障礙溝通了,有時候蘇白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麼貓語翻譯器。
“這次的主将是顧愬。”
“我和顧昭是副将,曆練為主,不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