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罰劉陵都不想承受,重罰就更不用說了。劉陵那個都不想選,她不相信自己隻有這兩條路可以走,正待她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對劉安撒嬌賣乖才能逃脫的時候,雷被開口主動承擔起了責任。
“翁主,此事是因下臣所起,下臣會去王爺面前自請責罰。”雷被說完又沖着劉遷開口請求道:“太子,是下臣比武時不慎傷了您,和翁主無關,還請您高擡貴手,莫要錯怪翁主。”
荼王後有多重視兒子劉遷雷被做郎中的這些年在淮南王宮中是有目共睹的,他知道劉遷被他所刺傷一事,無論是否和劉陵有關,隻要劉遷說是劉陵有意指使自己做的,荼王後肯定會相信,即使這不是真相。
雷被不想讓劉陵平白遭受荼王後的诘難,他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這個郎中他不做了,重歸遊俠的生活。隻是,雷被看了看身邊正在想解決辦法的劉陵,心裡突然有些不舍。
“你是不是最近豆腐吃多了,所以變成豆腐脾氣了?”劉陵上上下下打量着挺身而出的雷被,懷疑的說道。
“算了,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既然他這麼不配合,你就先把他也打暈吧。”劉陵沖雷被示意道。
雷被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劉陵,在看到劉陵一副沒有開玩笑的表情後,雷被認命了。他伸出了手,朝着聽到劉陵的話後屁股一點點朝後挪動的劉遷走去。在劉遷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并指如刀砍下,劉遷晃晃悠悠的陷入了昏暗。
劉陵幸災樂禍的看着劉遷昏倒,然後指使雷被把劉遷和他的宮人一起綁了起來,關入劉陵宮殿裡一間堆放雜物的空房間,為了不讓他們逃出去,趁着他們昏迷中,一人的嘴裡塞了一塊破布,防止他們大喊大叫引來王宮裡的侍衛。
春桃和冬梅等人很給力,在雷被勤勤懇懇的忙碌完了之後,按照劉陵的吩咐去散播劉遷帶着宮人出宮打獵,歸期不定的流言。
完事之後,劉陵吩咐讓她們開始準備行禮,她要去和父王劉安告别去長安了,順便把雷被和濁娘也打包帶走。雷被再留在淮南王宮肯定是不行的,劉陵隐約有點明白雷被為何回去長安并告發劉安和劉遷父子倆謀反的原因了。
隻怕在原主的上一世,劉遷也聽聞了雷被“淮南第一劍客”的名聲,然後自不量力的上門挑釁,然後反被雷被所傷。以劉遷被荼王後嬌寵的睚眦必報的性子,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傷了他的雷被,因此雷被想要活命就隻能遠走他鄉。但是雷被過夠了遊俠的生活,對他而言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定然是過不慣的。
淮南王劉安勢大,太子劉遷在封地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也無人敢言,雷被若不想被他們父子倆派人殺死,就隻能先發制人。而淮南王想要謀反就是他給天子的投名狀,也是因此原主卧底的身份才會暴漏,從而喪命。
劉陵看着宮殿裡正給忙碌的春桃等人打下手的雷被,突然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般,那原主的死亡也隻能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劉陵突然很想趁着劉遷昏迷把人再暴打一頓,她也直接就動手了,等雷被聽到聲音發現不對的時候,劉陵已經将劉遷打成了豬頭。
倒黴的劉遷從昏迷中疼醒,剛想張口大喊,就感覺到自己的嘴被堵得嚴嚴實實,頓時害怕起來,把自己朝房間角落裡塞去。
被雷被制止後,劉陵沒有再動手,她出了一口惡氣,覺得心裡痛快多了,又交代幾人盡快收拾行禮,輕車簡從,帶上金銀後就去向劉安辭行。
春桃等人散播的謠言很快就被衆所周知,劉陵去向淮南王辭行的時候荼王後也在,她嗔怪了幾句劉遷這個當兄長的不知道體貼妹妹,劉陵都要遠赴長安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劉遷居然也不說送行,還跑去打獵。然後邊和劉陵解釋邊安慰劉陵不要在意。
劉陵當然不會在意劉遷不來送自己,她沒事人一樣看着荼王後言辭切切叮囑自己,總算有些為人母親的愛子之情了。劉陵心裡不由自主的想,不知道等自己離開後,荼王後發現劉遷被自己暴打一頓并關起來後會是怎樣的憤怒,然後想教訓自己時卻發現她已經離開了淮南地界又是怎樣的無能狂怒。
“陵兒,去了長安之後,你就是一個人了,沒有父王和母後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父王和母後等你回來。”
“是,母後,陵兒記住了。”劉陵在心裡默道:外面的世界天高海闊,去了長安她就自由了,沒有你們這對狼子野心的夫妻在身邊,她的日子會過得更快活,她當然會照顧好自己,至于你們夫妻倆就不用等她回來了,她劉陵不會再回來了。
“陵兒,記住你此行去長安的目的,待我們成就大事之後,我兒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了,父王不會忘記我兒的功勞,定會把天下最富庶的地方給你做食邑。”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劉安深谙畫餅大法,空口白牙指使女兒給她賣命,這給人畫大餅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啊。如果不是劉陵知道原主身份暴漏,命喪長安之後,劉安聽聞消息,沒有一絲對女兒死亡的哀傷悲痛,說不定真信了劉安的愛女之情。
劉陵不屑的撇了撇嘴,指着劉安桌案上一塊巴掌大的蒸餅說道:“父王,你吃的這個蒸餅它真是又大又圓啊,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劉安聞言愣了一下,不明白女兒怎麼突然提起了不相幹的事,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安撫住劉陵,于是說道:“是羊肉蘆菔餡兒的,陵兒想吃就拿去吧。”
劉陵笑了,露出森森的白牙,一語雙關道:“陵兒不吃,父王您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