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讓那些誇自己長得好看的人看看什麼才是“朱唇一點桃花殷,宿妝嬌羞偏髻鬟。”劉陵覺得自己哪怕換上了和對方同樣的妝容,怕是也沒有對方那麼耀眼又奪目。居移氣,養移體,長久以來養成的體質和氣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正當劉陵想要把自己的疑惑問出的時候,曲裾裝的劉陵開口了,她的眼中劃過一絲凄然,臉上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沒有故作懸系,直接就開口把劉陵為何會穿越解釋了出來,連帶着還有她自己的心願和哀莫。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我會一點點給你解釋的,等你醒來後我從小到大的記憶也會給你。我是大漢淮南王劉安的女兒,因為我從小就長大漂亮,非常的受我父王和母後的寵愛,我也以此為傲,一直以為這是我該得的。”
“我的曾祖父是大漢的高祖皇帝,我的祖父和父親是淮南王,甚至我的哥哥,現在的淮南王太子劉遷日後也會繼承我父王的王位。但是僅僅是一個王位怎麼夠呢,我的祖父和父親甚至哥哥想要的都是皇帝那個至高無上的帝位,我隻是個翁主,父王總是說做翁主委屈我了,日後定然讓我風風光光的做公主。”
“我相信了父王的話,壓上了自己的所有幫助父王在長安城裡做了細作,幫他結交權貴,甚至滲透了皇帝身邊的左右親信,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可到了最後我們還是失敗了,賠上了性命一無所有。”
劉陵靜靜地聽着,不發一言,她明白眼前的女子想聽的不是她的安慰,若非女子一刻不停的訴說,劉陵甚至有心想嘲諷幾句,你以為你是誰?全家自不量力的謀反,失敗了還敢有怨言?你們一開始準備謀反的時候就該想到失敗後應該承受的後果。
或許是察覺到了劉陵的嘲諷和不以為意,曲裾裝劉陵不再提自己的怨恨和可憐,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或許是死亡時候的不甘心,我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十三歲還沒有被父王送到長安做細作的那一年,我累了,不想再重複這樣的命運了,所以就找到了你——一個可以幫我改變命運的人,我們互換了身體,從此以後你就是我,而我也會取代你成為現代的劉陵。”
還帶強買強賣的?
劉陵舉手示意有話要說:“可我并沒有答應要和你互換身體啊。”
曲裾裝劉陵毫不在意的一笑,身為備受淮南王寵愛的翁主,她驕傲慣了,除了父王和母後就沒有要她低頭的人,連對哥哥——淮南王太子劉遷,她也有自己的傲氣,何況不過是現代的劉陵,她想要對方的身體就自作主張的換了,至于本人同意不同意?這個問題從來不在淮南王翁主的思考範圍之内。
“那就沒辦法了,畢竟換都換了,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找上你,但是看咱們兩個相差無幾的容貌,我也能猜出些來,你應該是我的轉世吧?”曲裾劉陵上下打量着劉陵,啧啧兩聲說道:“你這生活也太慘了些,沒有丫鬟伺候也就罷了,居然還要為了生活忙碌出去打工?簡直是丢盡了我大漢皇族的臉。”
劉陵被嘲諷了,但她也不是很生氣,因為曲裾劉陵說的是事實,她确實為了生存要上班,但是丢大漢皇族的臉是怎麼說的,她一無父無母的孤兒,自食其力的生活,丢哪門子的臉。
劉陵回怼道:“我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丢臉也丢不到你們大漢皇族身上。再說了,滿清都滅國了,怎麼還有你這種漢朝餘孽存在的份兒?既然你已經和我換了身體,看在以後你替我努力工作的份上,那我就發善心提醒提醒你,别再說什麼血統高貴的話了,在我們現代社會,隻有畜生才講究血統論,你要是想和畜生比誰更尊貴那隻有一個結果——被人當神經病送到精神病院。”
“你……”曲裾劉陵的臉瞬間黑了起來,如嬌美的桃花瓣染上了一片污漬,正待和劉陵争辯幾句,然而劉陵已經不想聽對方接下來的廢話了,告訴自己快點清醒,強行讓自己從夢中醒過來。
也正是在她醒來的這一刻,西漢翁主劉陵的記憶如流水般灌輸進了她的腦子裡,或許兩人真的屬于前世今生的那種關系,劉陵默默的梳理着多出來的記憶,反而是自己在孤兒院裡的以及居然一點點的消失,被古代記憶占了上風。
劉陵閉着眼睛一點點的梳理自己的記憶,或許是有了這些記憶幫助的原因,她發現自己居然無師自通了古代的官話和淮南話,不需要在腦子裡再過一遍,就仿佛她就是從古代出生,而現代的一切都是她經曆的一場夢境。
整理完了記憶,劉陵再次睜開了眼睛,看着室内貴重精緻的家具和裝飾,一股如釋重負感油然而生,既來之則安之,放着好好地翁主生活不躺平,非得造反搞謀逆,淮南王一系是瘋了不成?
她劉陵是不準備跟着一條路走到黑的,還好現在離淮南王謀反還早着,一切都來得及,先躺平提前過幾年養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