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肩膀被誰猛地一拍,驚慌中渾身打了個激靈。
“小麥,你在這兒做什麼?”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低沉渾厚的男人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
我回頭一看,拍我肩膀之人竟然是那個住在我隔壁的大叔。
“寒…寒老師,您怎麼在這兒?”我磕磕巴巴問道。
“你呢?你為什麼來這兒?”大叔笑着問我。
“我…我…”慌亂之中,我伸手指了指售票處之上滾動着電影排片的電子屏幕,“我來看電影。”
大叔環顧四周,接着問道:“你跟朋友一起嗎?”
“沒有,我一個人來的…嗯,對,我自己來的…”我下意識撓了撓頭,“在家待着也沒什麼意思,就想來電影院看看電影,打發打發時間。”
“小麥,不是我說你啊。你既然是自己來看電影,為什麼不叫上我呢?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麼意思啊。”
“啊…我也是臨時決定的,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你問問我不就知道了。”大叔笑着道。
“诶呀,還真是…下次我一定先問過您,再來電影院。”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你看咱們今天看點什麼…”大叔說着擡頭看向收銀台上方展示影片排片的電子屏幕,“小麥,你想看哪部片子啊?是愛情片還是喜劇片,或者驚悚片也行啊。”
這會兒我怎麼可能還有心思選電影呢,隻得附和着說道:“您看着選吧,我都行…”
我尴尬的笑了笑,眼神不時瞟向方才許昂消失的那個拐角。心裡琢磨着大叔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電影院的,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囧樣有沒有被他看到。
“小麥,你看要不咱們就看這個片子吧。”
“行,就這部吧。”
我簡單回了一句,心裡思忖着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畢竟答應許昂在先,若是現在臨陣脫逃,不夠朋友不說,我假扮他女友的事也會被對方識破,到時候我的處境肯定會更加難堪。若是許老爺子一時氣急派自己的妻子來公司鬧事,我的飯碗可就不保了。
就算我有劉文利的三寸不爛之舌,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明白,我肯定也得落下個話柄。到時候柳東、何嘉嘉那幫鋼鐵直男定會看我的笑話,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我在項目組裡還怎麼混?他們準要誤會我是借機上位了,到時候绯聞滿天飛,我真的是就算跳進後廠村後邊的那條南沙河裡都洗不清了。
這件事本與我無關,現在卻無緣無故被卷了進來。都說失敗乃成功之母,我肯定是腦袋被門擠了,怎麼就心軟答應了許昂呢?我不僅沒從曆史教訓中吸取教訓,反倒又栽進去了,我真是活該啊!
我越想越氣,待摸着黑坐在放映廳的沙發座上,也沒注意到大銀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什麼電影。
想着想着,放映廳裡突然響起一聲女人凄慘的驚叫聲。我吓得趕忙捂住耳朵,可銀幕上播放的驚悚畫面卻映入我的眼簾。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鮮血從她的腹部大量湧出,可謂是血流如注。身上穿着的白色長裙也被鮮血浸濕,完全變成了暗紅色。
我吓得趕忙捂住眼睛,可滋啦滋啦的磨刀聲音毫無征兆的傳進了耳朵裡。接下來是皮鞋的金屬鞋底與地面碰觸時發出的咔嗒聲,在寂靜的放映廳裡顯得格外清晰且刺耳。我想這會兒壞人肯定是磨完了刀,已經來到奄奄一息的女人身旁,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閉着眼睛想都能想象得到。
盡管我曾經幻想過這等血腥的畫面,夢中也曾夢到過如此這般殘忍的場景,可我仍未能在虛幻成真的那一瞬堅持下來,膽小的我決定屈服于自己的本能。
在可怕的生效響起的一瞬間,我捂住耳朵鑽進了大叔懷裡。大叔先是身體一顫,而後擡起手臂将我緊緊的摟在自己懷裡。
接下來可想而知直到電影播放完畢,我都保持着捂着耳朵躲在大叔懷裡的姿勢。期間大叔見我怕成這樣,他當然也問過我我要不要提前退場,不看電影了,可我那會兒哪敢移開捂住耳朵的手啊。而且若是離開就必須得從大叔懷裡鑽出來,屆時毫無疑問的是電影銀幕上播放的畫面準要映入我的眼簾,到時候我肯定要暈過去的。盡管知道自己的舉動多少有些不妥,可為了在恐怖的環境裡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也隻能豁出去了。
待電影播放完畢,大叔笑着湊到我耳邊低語:“小麥,電影放完了,可以走了。”
我仍是一動不動,繼續貓在大叔懷裡。
大叔見我沒有反應,隻得伸手将我捂住耳朵的手拿開。
“你看燈都亮了。”
“啊?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
我小心翼翼的将捂住耳朵的手拿開,擡起頭看向四周。就在我确認是否安全的空檔,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位置上傳來一位少女嬌弱的聲音。
“許昂哥哥,我好怕啊!”
我循聲看去,那個叫黎微的女孩正倚靠在許昂的肩頭,整個人幾乎挂在許昂身上了。
同一時間,許昂也看到了鑽進大叔懷裡的我。可想而知的是,我們四人八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