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我結結巴巴道,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隻得說起别的來,“你…怎麼在這兒?”
“哈哈,我怎麼不能在這兒?不瞞你說,之前那份工作…我辭職不幹了。”
“那你是來北京了?”
“對,我從上海搬過來了。”
“哦,”我點點頭,“在這碰到你,意思是你在園區裡上班?”我指着挂在對方胸前的工牌問道。
“是的,我上班的公司就在這家便利店的樓上。”
“啊?樓上?”
“對,”對方意味深長的笑着道:“你好,麥小新,今後咱們就是同事了!”
“啊?”我指指自己,又指了指站在我對面這個記憶中貌似姓嚴的年輕男子,“我記得你在王總那幹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不幹了?而且還舉家從上海搬來北京…”
“哎…”嚴姓男子先是歎了口氣,而後看着我的眼睛說道:“你的事,我聽說了…所以就不想幹了。”
“我的事?”
我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起來,心想他不會是要提起自己畏懼強權不得已在酒桌上一口氣悶下去小二兩白酒的事吧。
我環顧四周,發現店裡有不少的顧客。此處人多眼雜,這事可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于是我趕忙拉住這位新同事的手臂,将他從公司樓下的便利店拽了出來。
新同事明顯對我的舉動吓了一跳,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他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咱們出來說吧,一直站在收銀台前說話…别耽誤其他人買東西。”
嚴姓男子聽罷恍然大悟,他笑着沖我點點頭。
“你說得對。”
“咱們邊走邊說吧,中午在食堂吃的有點多…”我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帶你在園區裡逛一逛。”
“好啊。”嚴姓男子爽快的回應。
接下來,我帶這位新同事在園區裡走了一會兒。路過不同的辦公樓時,我指着鑲嵌在大樓側面的logo向他介紹這裡是什麼廠,那裡又是什麼廠。
嚴姓同事一邊聽我介紹,一邊點着頭。
待轉了一圈後,話題又回到了在便利店聊的事情上。不過這會兒已經從公司走出一段距離了,現在可以聊聊了。
“小麥…不好意思,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我看大家都這麼叫你。”
“當然可以。”我笑着道。
“好啊,好啊。”新同事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你以後也随意點,叫我小嚴或是子承都行。”
“小嚴…子承…”我嘴裡嘟哝着,腦袋裡突然想起了這位新同事的名字嚴子承。
之前有一次劉文利想不起來嚴子承的名字時,我曾經還笑話過大劉。沒曾想事情才過去沒多久,連我自己都忘了這位朋友的名字了。
“那個…話說回來,我之前就職的公司,無論是待遇方面還是發展前景都算不錯。可是當我後來聽說王總那麼對你…的時候,我非常生氣。我們的本職工作是如何能夠将産品規劃的更合理,如何能讓用戶在使用這款産品時能得到更好的體驗,而不是去應酬這些所謂的資本。我們做産品經理的又不是猴子,為什麼要給他們耍呢?”
我聽着聽着,隻覺得自己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敢情我就是嚴子承嘴裡說的猴子,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就如他說的那樣,産品經理應該拿工作能力說話。也許我的工作能力實在是太差勁了,能拿得出手的隻是戲耍時做個陪襯,甚至是親自上陣被耍。
“小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嗯,啊…”我尴尬的附和道。
“所以我很生氣,我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和這家公司秉持的企業文化相差太多。盡管企業對外的宣傳是那種積極向上的,充滿正能量的,但我認為企業的管理者展示出來的言行同樣代表着企業的價值觀,那些宣傳現在看來都是虛假的。我突然覺得那裡并不适合我,盡管上海是一座非常棒的城市,那裡的文化氛圍也很吸引我,可是…我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離開。”
“既然你是喜歡上海這座城市的,你完全可以換一家公司。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任職。”
嚴子承先是笑了笑,随即他轉了個身,面對我就職的公司大樓開口道:“你說也是趕巧了,在我下定決心離開那家公司的時候,我收到了獵頭的電話。”
“獵頭的電話?”